畫堂歸 第740章 說病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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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時候鍾野醒了,衛宜寧在他懷裡發起了燒。
「宜寧,」鍾野輕輕拍了拍衛宜寧:「你哪裡不舒服?」
衛宜寧迷迷糊糊地晃了一下頭,並沒有回答。
鍾野起身,從外間到來溫水,扶起衛宜寧讓她喝了幾口水。反覆用手試了她的體溫,覺得真是有些熱。
忍不住心裡埋怨自己,猜想可能是昨夜在竹林里待的太晚了,讓她吹了冷風。
可現在悔也無用,得抓緊治病。
按理說衛宜寧的身體是極好的,輕易都不生病。鍾野認識她這麼多年,只有在尋找衛宏安的時候病過那麼一場。
可那次是因為受了極大的打擊,體力也極端被消耗才會病倒的。
吳六娘一早過來送早飯,就見鍾野在給衛宜寧用溫手巾擦拭手心腳心。
「這是怎麼了?昨晚上不還好好的?」吳六娘奇怪地問鍾野:「怎麼燒得這麼厲害?」
「可能是夜裡吹了冷風,」鍾野說道:「這附近有沒有郎中?我去請一個過來。」
「有是有,不過都是鄉野郎中,宜寧這麼金貴,可別叫他們混治了。萬一哪味藥用的不對,再傷了身體可怎麼辦?」吳六娘說道:「左右這裡離京城也不算遠,還是回去找名醫診治吧!」
鍾野覺得吳六娘說的有道理,雖然衛宜寧不是什麼大病,可也不能掉以輕心。
因此當即就給衛宜寧換好了衣裳,將她抱上車去,匆匆與吳六娘道別,一徑返回京城去了。
在路上,衛宜寧的燒一直也沒退下來。
人也一直昏睡著,只是偶爾會喊兩句疼。
鍾野抱著她一遍遍的詢問:「宜寧你告訴我究竟是哪裡疼?」
衛宜寧含糊的說道:「骨頭疼,全身的骨頭都疼,好疼好疼啊!」
「乖,再忍忍,我們馬上就回到京城了。」鍾野安撫道:「如果對症的話,兩服藥下去就會見輕了。」
果然等回到府里之後,鍾野便派人去把周昭臣請來給衛宜寧診脈。
如今的鐘野可不比以前,他可是當今聖上跟前的大紅人,所以下人去了之後,直接就將周郎中了府里。
周昭臣小心地給衛宜寧診了脈,說道:「夫人的脈象看上去應該無礙,可不知為何會發這麼高的高燒。也不是中毒,因為不符合中毒的症狀。老朽行醫也有幾十年了,還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先開兩劑溫和的方子將燒退下來再說吧,否則這樣燒下去是不行的。」
按照周郎中開的方子抓了藥,春嬌很快就把藥煎好了。鍾野不讓別人喂,他親自給衛宜寧餵了下午。
過了兩刻鐘左右,衛宜寧的額頭似乎稍稍涼了一些,但並不明顯。
又過了一個時辰,又燒的火炭一般了。
鍾野於是請了盧神醫過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說道:「就脈象上來看,的確沒什麼大問題。可偏偏一直發著高燒,依我看倒有些像情志病。」
「情志病?怎麼會呢?我們郡主一直好好的。更何況如今凡事順遂,哪裡會得什麼情致病?」春嬌有些不同意。
「你年紀還小,不知道人心其實是世間最難琢磨的東西。」盧神醫也不惱,笑呵呵的說道:「若是不了解的人我也不敢妄下論斷,說句托大的話,我認識郡主已經好幾年了,多少還算了解一些。她不同於尋常女子,無論是心性還是手段。她這樣的人,在外人看來應當是堅不可摧的。無論遇到多大的風浪,都能咬著牙挺過去,所謂忍常人所不能忍。可這樣的人也有弊端,若不動心還可,一旦動了心用了情,那便是最痴的心,最專的情。所謂情深不壽,慧極必傷。雖然不至於致命,可終究是要脫層皮的。」
春嬌等人聽了盧神醫的話都有些半信半疑,可鍾野卻深以為然。
那天夜裡,衛宜寧在他懷裡哭得是那樣厲害,真是到了五內摧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