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心裡又委屈又憤怒，卻敢怒不敢言。

    臉上不敢露出不情願的表情，還要按照蔣二少的命令，給敵方法師道歉。自己打自己的臉，他堂堂孫家三少爺，還沒這麼丟臉過。

    「吶，我道歉了，態度很誠懇，你再打我就不合理哈。」孫明畏畏縮縮把手機界面遞過去，對方掃了眼屏幕，頷首。

    「哥，這個小九...是誰啊？咱們的兄弟們好像沒有這樣的遊戲暱稱。」孫明好了傷疤忘了疼，好奇詢問道。

    蔣二少性子直率，討厭那些做派虛偽之人，手機里的聯繫人少得可憐，更別提遊戲好友了。

    他肯定自己沒在圈子裡見過這個暱稱，既然不是兄弟，只能是另一種可能——蔣哥有心頭好了。

    而且還是男性。

    雖然目前可能性未知，但僅憑加了遊戲好友這一點就足以讓孫明驚訝不已。

    頂尖豪門的蔣家二少竟然喜歡男的，好勁爆的消息。

    蔣家作風低調，不顯山露水，從來沒出現過花邊新聞。

    那些娛樂記者只能把目標放在桀驁不馴的蔣二少身上，他們若是知道一點苗頭，蔣二少性取向異常的消息次日就能登上各大平台頭條，大賣特賣。

    煙霧縈繞後那張俊臉神情淺淡：「關你屁事。」

    得，又是這副性子。

    孫明訕笑。

    「那啥...我看蔣哥和他組過隊耶，我是你的小弟，你都不帶我上分...」孫明嘀嘀咕咕的聲音在一道強烈的視線里逐漸減弱，直覺告訴他，此刻要少說話，不然炸藥會爆炸。

    視線如實質性般穿透煙霧，落在他身上盯著看了許久，久到他覺得頭皮發麻，那道視線緩緩收回去。

    孫明好奇，愛八卦，得不到答案，他心裡跟爬滿了螞蟻似的癢嗖嗖，非得問個水落石出。

    灌了幾杯美酒，他膽子大了些，鼓起勇氣一點點向男人靠過去，試探性問道：「哥，嫂子...哪裡人啊？」

    「啥時候帶出來給咱們兄弟們介紹介紹，不然以後碰見了都不認識。」

    「我們兄弟們平時任性慣了，開玩笑沒個度，萬一不小心得罪了嫂子...」他眼神猶豫，沒有把話說完。

    孫明不是那種吃喝玩樂、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有錢人該有的精明他身上都有，心眼子也多，但在蔣鶴奕面前，他從來不會挖坑，耍花樣。

    蔣二少看似直來直往、桀驁不馴，實則心性通透，能輕易看穿別人低劣的偽裝，誰真心以待，誰虛以委蛇，他一眼就足以辨別。要和愛憎分明的人相處，唯有付出真心。

    孫明對這一點心知肚明，哪怕兩人的關係表面上看起來再好，他也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孫家父母眼裡扶不上牆的爛泥，在蔣二少面前，乖得跟孫子似的，不曾有一點虛偽做派。

    這次他有膽量在話里話外給蔣鶴弈挖坑，就是在賭，賭那個叫『小九』的王者玩家對蔣二少意義非凡。

    蔣二少雖為名門世家的少爺，卻未同他們般早早擺脫處男身份，縱情聲色，相反，蔣鶴奕對艷麗的皮囊不屑一顧，厭惡所有妄想攀龍附鳳的花瓶，後來更是發展到對性產生牴觸心理。

    那鳳眸如黑曜石般黑漆漆得透不進光亮，令人琢磨不透。

    孫明頭一次見蔣二少對除機車以外的其他事物產生過多關注，容不得別人說一句壞話，像個寶貝般維護著，思來想去只有蔣哥有心上人這一種可能。

    孫明的小把戲，蔣鶴弈看得清清楚楚，他一口接一口抽著煙，飄渺的白煙遮住了那張神色未明的臉。沒吭聲。

    有戲！

    孫明眼睛微亮。

    「莫不是還沒追到手？哥，別的我不敢說，但在泡妞方面，我手到擒來。哥你有啥不懂的，可以來問我，保證讓你抱得美人歸。」

    孫明坐得更近了，拍著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證，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小九』遊戲主頁的定位並不在北京，估摸著還是網戀。

    家世比不過，遊戲技術比不過，但在戀愛方面，他久經情場，感情閱歷豐厚，就沒有他拿不下的美人。

    「哥，相信我，我給你出謀劃策，不出兩個月，您倆絕對成。」孫明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再胡說八道，老子把你丟出包廂。」男人冷冷瞥了過來一眼，身子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沒動。

    孫明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做出噤聲的手勢，心裡卻有了主意。以蔣二少說一不二的脾氣，自己若說錯了話，早就被踹出包廂了，哪裡還會安然無恙坐在原地。有貓膩。

    「哥你今兒下午有啥安排，要不我把那些兄弟們喊過來，一起聚聚？」孫明換了個話題，端起桌上的美酒狂飲，1927年的麥卡倫特定版本的威士忌酒精度數較高，幾杯進肚，他小有醉意。

    茶几上的空瓶都是兩人閒聊時喝的。

    孫明有些醉了，腦袋昏沉，酒精上頭開始耍酒瘋，扒拉著酒瓶子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

    昨晚老爺子壽宴，蔣鶴奕被迫喝了許多，沒喝醉。但酒量好也耐不住高濃度的麥卡倫威士忌，此刻同樣有三分醉意，有點暈。不過沒有達到天旋地轉、找不到方向的程度。

    他起身，拍落散落休閒裝的菸灰，俯視抱著瓶子耍酒瘋的某人。

    有些好笑。

    分明是孫明硬要拉著他出來喝酒散心，義正言辭說兄弟倆小聚一番，結果還沒怎麼聚，自己先喝得大醉，趴在茶几上說胡話。

    蔣鶴奕拿起孫明的手機操作一番：「給你家司機發了消息，待會兒會來接你。我有事，先走了，你在這裡慢慢喝吧。」

    「別...別走啊，哥，你你，我倆還沒好好聊會兒天啊。」

    「哥...我跟你說，我今晚約了個女主播，還還打過視頻，那身材，絕，絕了...」

    蔣鶴奕往外走的動作停了下來：「女主播？你約的？花了多少？」

    孫明通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