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餓。」還沒到醫院，林小仙就已經餓的眼冒金星。

    凌子軒斜眼看了她一眼，「誰讓你剛才說謊，和老頭子說你吃過飯了。」

    「拜託，」林小仙有氣無力的說：「剛才那氣氛適合吃飯嗎？」凌老爺子一臉高深莫測，程老太太老臉拉的老長，程宛雲像個怨婦一臉哀怨，對著這三張臉，鬼才有食慾。

    凌子軒也有同感，令他不快的是程宛雲的反應，一向溫柔懂事的她為什麼今天這麼反常，先別管這麼多了，餵飽旁邊的這位才是正事，沒有和林小仙商量，他直接領她來到醫院旁的麵館。林小仙一進門就找到那個特殊的位置，飢腸轆轆的兩人點了面。

    「看來你對我們的過去記得挺牢，兩年了，還能找到這個位置。」凌子軒翹起二郎腿，一臉得意的看著林小仙，「那時和我一起吃飯，是不是臉紅心跳的。」

    林小仙托著下巴，「對，我當然不敢忘記，就是在這裡你白吃白喝，還欠錢不還。」

    「你就不能忘了那些事。」凌子軒眯著眼睛，「這就是你的不足之處，偶爾你也要學學溫柔體貼，總像個好鬥的公雞，就不怕有一天我會厭倦你。」

    「謝謝，」林小仙從服務員手裡接過面，把其中的一碗推給凌子軒，「你說的，就是我一直想和你說的，吃吧，把嘴巴堵上，這樣我的耳朵也會歇歇。對了，你不用給叔叔打個電話嗎？告訴你會晚點過去。」

    凌子軒先喝了一口湯，還和印象中的一個味道，「不用，我爸正在思春期，妄想老樹開花，沒心思理會這種小事。」

    「不會吧，」女生八卦是天性，「你爸媽不是剛離婚，你爸有了心儀的對象了。」

    有，而且是你媽，因為是猜測，凌子軒沒說出來，咽下一口面，也突然有了八卦的興致，「我一直懷疑我爸有病，一天到晚拉個老死人臉，一副麻木不仁的樣子，好像我們都欠他的，也不自己反省一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把持不住。」

    「愛情，有時不是可以掌握的，」林小仙嘆了口氣，她媽媽就是這樣，「現在你爸心情不錯？」

    「豈止是不錯，是非常不錯，這也就是胳膊腿不好使，不然都飛到天上了。」

    ……

    麵館的角落裡，凌浩然把牙咬得咯咯響，凌子軒居然在外面這麼毫不留情的貶低自己，對面的沈秋曼心情也很複雜，很明顯，林小仙他們在交往，自己和凌浩然年輕時就那樣錯過了，沒想到他們的孩子居然相愛了。兩個人各懷心事，出來相見的話也會很尷尬，直到凌子軒拉著林小仙的手走出麵館，這才都長出了一口氣。

    「拜託你推我出來透透氣，還遇到這個冤家，」凌浩然感覺這個堵心。

    沈秋曼當然也很意外，「他們好像在交往。」

    「你，反對嗎？」凌浩然也不知道說什麼，他從未看過凌子軒笑的這樣開心，眼神這麼真摯，「子軒這個孩子雖然面冷嘴損，有時還表里不一，但本質還是不錯的。」

    「我發現你們父子還真挺相像，」沈秋曼也知道被凌子軒偽裝的儒雅蒙蔽了，「我相信我們小仙的選擇，不會幹涉他們在一起。」

    凌浩然一時間沒有說話，他喝了幾口水，抬頭看向沈秋曼，「那麼我呢，如果你想再選擇，會不會考慮我？」

    沈秋曼一怔，沒想到凌浩然會向她提出這樣的問題，迎上他深邃而熾熱的目光，沈秋曼沒有馬上回答。凌浩然也不追問，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最後，沈秋曼輕輕嘆氣，「沒想到在二十幾年後才等到你的追求，可是時過境遷，飛揚剛離世不久，我們的孩子還小，我沒有其他的心思，你也放一放吧，像老朋友般相處，不好嗎？」

    「我可以等，」凌浩然從沒指望就這麼容易得到沈秋曼的認可，「錯過了一次，差點錯過了一生，我不會再犯以前的錯誤。」

    「我現在更擔心的是子軒的媽媽，我不想小仙和我走一樣的路。」如果姜慕青出來反對，她的孩子勢必要受委屈，她當年可以忍受，但絕不能允許別人傷害自己的孩子。

    「子軒比我當年要果斷，也根本不在乎他媽的意見。」怪不得凌子軒對姜慕青和傅昊天的事這麼熱心，他早就有主意了。本來還想再聊會，恰巧兩人的電話同時響了，凌浩然看都沒看，「這是他們早不到我們，著急了。」

    沈秋曼推著凌浩然回到醫院，一路上坐在輪椅上的凌浩然心思百轉千回，剛才沈秋曼的一句等了二十幾年把他的心徹底擰疼了，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如果當時他能早點坦白自己的感情，他們的人生是否會不同，也許一開始的錯過就造成的一生的不幸，還好他們還能相遇，他還可以再次選擇，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放手。

    兩人在一樓電梯口等了一會，「到了醫院我可以自己控制輪椅的，你要有事先去忙吧。」凌浩然只是客氣一下，他當然不希望沈秋曼離開。

    「沒事，有個同事欠我一個小時，非要還上，她……」沈秋曼剛要接著說，電梯門開了，走出來一個女人，沈秋曼看了一眼，連忙低下頭來到凌浩然身側，假裝查看他受傷的手臂，凌浩然一愣，也沒點破。

    那個女人好像很急，沒有察覺他們的異樣，直接奔著醫院門口走去。兩人進了電梯，凌浩然見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不禁好奇一貫坦然的沈秋曼為何這麼反常，「你認識那個女人嗎？」

    「是她，那年蘇安志領回的那個。」不會錯，即使過了十幾年，她依然記得那張沒有絲毫歉意的面孔。

    「這個世界真小啊。」凌浩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蘇安志最近幾年的事情他也聽過一些傳聞，趕走了原配和親生女兒，卻替別人養了好幾年孩子，都快成了圈內的笑談，如果他找到沈秋曼，事情會不會變得更複雜，這個時候他突然特別想知道沈秋曼的想法「那個，你對……」

    五樓的電梯門開了，兩個人一抬眼看見正朝這邊走過來的凌子軒，「你幹什麼去了？」凌子軒臉上儘是不耐煩，還沒等凌浩然回答，他又看見正推著輪椅的沈秋曼，「阿姨好，我爸好像麻煩到您了。」目光誠懇，嘴角微微上揚，標準的尊敬長輩的態度。

    「……」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