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軒靠在醫院取藥處旁邊的牆上，心裡這個氣，這是第多少次了。坐在輪椅上的凌浩然目光痴然的看著忙碌的沈秋曼，交班後她又要回家了，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沈阿姨好。」凌子軒走到取藥窗口前和裡面的沈秋曼打招呼。

    「是子軒啊，」沈秋曼剛把單據整理好，「這麼晚來看你爸。」

    「嗯，」凌子軒剛把喝醉的林小仙送到家，又急忙跑到醫院，「沈阿姨你要下班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對啊，讓子軒送你吧，你的車不是送去保養了。」對於凌子軒百年難見的熱情，凌浩然雖然有點詫異，可還是擔心沈秋曼走夜路。

    「不用了，趙醫生會送我回去。」剛才趙明誠打電話說好了一起走，交班的同事到了，沈秋曼要上三樓辦公室換衣服，轉頭對凌浩然說：「我要去辦公室，你也回病房休息吧。」

    凌浩然點點頭，目送沈秋曼離開。

    「看來給你配備高級自動輪椅是正確的，這樣可以方便你上樓下樓。」沈秋曼一走，凌子軒馬上恢復面無表情的死樣子。

    凌浩然沒有接他的話茬，控制輪椅進了電梯，凌子軒跟在後面，「你腦震盪是不是已經痊癒了，能否撥出一半精力過問一下公司的情況。」

    「你是說南江的事兒，我想過，應該是高層里有內鬼。」凌浩然雖然人不在公司，但對發生的一切還是了如指掌。

    「謝謝還能保持清醒。」凌子軒撇撇嘴，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他可以肯定剛剛逃脫婚姻牢籠的凌浩然有點春心蕩漾，對象搞不好就是林小仙的媽媽。而哥哥凌子宇也三天兩頭往美國跑，整個凌家就剩凌老爺子坐鎮，每天繁重的工作就已經讓七十歲多的老人力不從心了，哪有多餘的精力管這些細枝末節。

    「你放假有時間多去飛宇吧，就當提前進入狀態。」凌子軒雖然不常去，但集團的主要董事對他的能力都很認可，有這麼能幹的兒子他當然高興，也總得物盡其用。

    凌子軒把林浩然安放在病床上，有倒了杯水給他，陰陽怪氣的說：「喝點水吧，估計在二樓呆了有一陣了吧，要不是手腳包著，真看不出你是病人。」

    凌浩然哪能挺不出凌子軒話里的酸味，不過他也早就習慣了這張損嘴，尤其經歷過腦震盪後，他能裝傻就裝傻，「天晚了，你回家吧，也照看下你爺爺。」

    老狐狸，凌子軒心裡一通鄙視，以前一副要死不活、麻木不仁的樣子，現在看到老同學恨不得把眼珠子貼到人家臉上，不過，自己以後一定是要和林小仙在一起的，他爸這樣子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好像有點亂，他得好好想想。

    三樓辦公室里，趙明誠抬頭看是沈秋曼走進來，「秋曼姐，等我五分鐘，我馬上就好，再幫我叫一下陸醫生，她也要一起走。」

    「好的，你忙吧，不用著急，我們家小念揚已經睡了。」沈秋曼轉身出去找婦產科的陸雨霏，她們之間交往不多，但畢竟是幾年的同事，也算熟悉。

    婦產科在四樓，沈秋曼剛走到樓梯一半，就聽見陸雨霏在樓口打電話。

    「什麼？兒子你又要錢，兩周前不是剛給你打過五萬？……花的這麼快，你應該節省點的，……別別，還不到讓你賣腎的地步……媽媽給你打錢，明天一定打……寶貝，乖。」陸雨霏放下電話，整個人都亂了，她快四十了才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平時是有點寵壞了，可是她現在真的有點負擔不起他在國外留學的開銷。

    想到陸雨霏肯定不願別人聽到自己的家事，沈秋曼刻意等了一會兒才走上樓，「陸醫生，你出來了。」

    「是沈醫生啊，我剛要下去呢。」陸雨霏整理一下稍微散亂的頭髮，雖然已經五十幾歲，可是她一向注意保養，臉上的皺紋也不是很明顯，只是神情很疲憊。

    陸雨霏和沈秋曼並肩下樓，心事重重的她不禁連聲嘆息，也特別想找人傾訴，「兒女啊，就是前世的債主。」

    「可不是，我現在都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自從上了班，沈秋曼每天就像一個陀螺，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顧及其他的人和事，包括天天準時出現在她眼前的凌浩然。

    「孩子小時候是最好的，他只會在乎你的關心，可長大了，卻只在乎你會給多少錢。」兒子已經習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欲望就像個無底洞，只能用金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