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行 第九章 赴會 (下 二)
第九章赴會(下二)
「哈哈哈」在一片善意的鬨笑聲,劉伯溫紅著臉從地上爬起來,四下輕輕拱手,「見笑了,見笑了,早聞大總管膂力非凡,卻未料其大如斯。」
眾人聞聽,笑得愈發酣暢,七嘴八舌的打趣道:「老劉,你可得好好去打熬一下身體了,咱家主公,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拍人肩膀。」
「是啊,劉參軍,就你這小身板,沒准哪天就被主公一不留神給拍吐了血。」
「劉參軍,咱們這兒可不比別處,文臣武將分得沒那麼清楚,就你這一拍便倒的身子骨兒,哪天要是遇上急行軍,豈不得累趴在半路上。」
「青田先生,君子六藝,可不只是禮樂書數。」
林林總總,其中有些話隱隱還帶著一點點酸溜溜的味道,但無論是善意的提醒,還是帶著幾分嫉妒的打趣,說過之後,都將彼此之間的距離拉近了數分。
「應該的,應該的,某明天就去拜師學藝,絕不再做文弱書生。」劉伯溫曾經在大元朝的官場混過不少年,當然知道如何應對這種情況,一邊笑著拱手,一邊自我解嘲,很快,就跟眾人打成了一片。
接下來他再做事情,就容易了許多,憑著朱重九的全力支持和他自己嫻熟的待人接物手段,很快,就將與朱重九前往徐州,與脫脫在黃河上會面的事情安排得八(九)不離十,然而,令誰也沒想到的是,最後關頭,卻突然橫生枝節,原本內定要在會面當日擔任貼身侍衛的丁德興,接到命令之後非但沒有絲毫感到榮幸,反而直接跟劉伯溫拍起了桌子,「啟稟參軍,此事恕難從命,那脫脫老賊不讓丁某看見則已,只要在丁某眼前出現,丁某必親手將其千刀萬剮。」
「黑丁,別胡鬧,劉參軍是奉大總管的命令而來,。」專門負責陪同劉伯溫四下安排人手的李喜喜見狀個,趕緊杆在劉伯溫發怒之前,大聲提醒,一邊說,他一邊給丁德興使眼色,示意後者不要過於任性,沒等在淮安軍中站穩腳跟就得罪大總管身邊的臂膀。
然而丁德興卻根本不接受他的好心,衝著劉伯溫拱了下手,繼續冷著臉補充,「即便是大總管親自點將,丁某也是這麼答覆,若是劉參軍覺得丁某有罪,儘管按照軍法處置好了,丁某絕不皺一下眉頭。」
「丁將軍言重了。」第一次獨立執行一項任務,就遇到了個硬坎兒,劉伯溫心中的感覺可想而知,但是,他卻不能直接拿著朱重九的佩刀去威逼對方,那樣的話,即便丁德興最後不得不屈服,也會顯得他這個參軍太沒本事,並且萬一關鍵時刻丁德興出工不出力,他可就要百死莫贖。
「劉某隻是聽祿長史推崇你的武藝,所以才想勞煩你暫且替主公做一次貼身護衛。」輕輕吸了口氣,他繼續笑著補充,「如果丁將軍覺得劉某的安排不夠妥當,或者將軍自己最近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儘管對劉某直說,劉某也好再去安排他人。」
一番話,說得不帶半點疏漏,讓別人想挑刺都挑不出來,丁德興聞聽,心中的火頭頓時就弱了許多,皺了皺眉,啞著嗓子解釋:「參軍大人勿怪,丁某不是針對你,不知道哪個酸丁,居然給主公出了如此餿的主意,唆使主公去河面上見那脫脫,見什麼見,那老匹夫一場大水,令我徐宿多少弟兄和百姓葬身魚腹,他如今落了勢,主公不派遣人手沿途取他狗命,已經是足夠寬容,憑什麼還要對他以禮相待,難道說,他脫脫是人,我徐宿那些慘死的軍民,就全不是人麼。」
他最近幾天一直按照淮安軍的規矩在講武堂受訓,沒有參加當日的議事,所以也不清楚,極力促成朱重九去與脫脫會面的那個「酸丁」,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結果他罵是罵痛快了,卻把個李喜喜嚇得汗流浹背。
不同於丁德興,李喜喜可是知道,是誰最先答應要跟脫脫會面的,細究起來,劉伯溫頂多是個幫朱重九說服了眾人,而真正該被丁德興罵個狗血噴頭的,恰恰是朱重九自己。
想到此節,李喜喜急得用力跺腳眨眼,「黑丁,你胡說些什麼,當時咱們跟脫脫是兩軍爭鋒,所有手段無不用其極,當年關老爺還曾經水淹七軍呢,我就不信,他事先都讓百姓搬了家。」
然而,丁德興正在火頭上,根本沒心思理睬李喜喜的暗示,撇了撇嘴,冷笑著道:「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從前關老爺那會兒,可有什麼高郵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