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韻 第177章逼父生病
到天晚了,劉承志才和敬民從城外王秀兒陪嫁莊子裡回來。
回來之後,刑氏只心疼的落下淚來,倆人踩在雪屐里的棉靴都已經濕透了,身上也是一塊一塊雪化後的冰塊。劉承志頭髮鬍子一條一條的凍成了冰渣,饒是敬民年紀輕火氣盛,身上也是哆哆嗦嗦的,凍得說不成話。
刑氏和雪梅急忙燒了熱水和薑湯,給二人換上了乾淨的衣裳。
劉承志也是凍得狠了,回來後手裡捧著手爐,踩著炭盆暖和了半天才算緩過來了勁。
刑氏一邊哭一邊低罵,「就你逞能?人家都不去,都知道家裡呆著暖和,怎麼就你抻這個頭去。現在可倒好,你去送炭,人家竟是真把你當成小工了。搬炭哪裡就用得著你?他是你老子還是祖宗?在家裡也不見你這麼侍候我們娘幾個?你就是想去上趕子當孫子,你別拉著我兒子去,看看把敬民凍成啥樣了……」
劉承志聽到妻子埋怨他,也是臊得不能行,垂下頭任刑氏數落,心裡腹誹不已。
王秀兒那個莊子大是大,可就是人手少,只有兩個幾十歲的老人家在看莊子,平時劉承業一家吃食什麼的都是自己在弄。
送到莊子上時,運炭的小哥路上已經凍得不行了,可是王秀兒莊子上又只有兩個老人家,他總不能束著手看著老人家勞累?就上去幫著搬炭。搬完了炭,莫說熱水洗臉了,連口熱茶也沒有吃上。。
按說這麼大的雪,怎麼著也得把劉承志留下來等雪停了再走。可是劉承業可倒好,連屋子都沒有出,只是隔著窗戶說了聲兄弟辛苦再也沒有其他話。劉承志站在上房門口,看著帘子後面露出的絲熱氣,聽著屋裡傳來芳蘭和連氏的笑鬧聲,只覺得自己和那道帘子隔了千山萬水。
天上下的雪,竟像是全部都下到了心裡,冰涼冰涼的。乾脆連招呼都沒打,他和敬民又乘上馬車轉了回來。
路上趕車的小哥說了一句話,「二老爺,大老爺不留您飯?」
聽了這句話,劉承志臉色通紅的垂下頭去,好久都沒有抬起來。幸好空中暴雪亂飛,趕車的小哥又操心騾馬,這才沒有注意他的神情。
這會聽到刑氏埋怨他,既慰貼妻子心痛自己又害臊有了這樣的大哥,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只覺得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打起了哆嗦。
「那送炭的車子上面連個棚子都沒有,就只有一把傘,這一來一回人可怎麼受得了?」刑氏絮叨了半天見劉承志和敬民都不說話,氣得往他們肩膀上各拍了一下。等到拍到劉承志肩膀上時,突然覺得劉承志身上熱氣外溢。
刑氏急忙去探劉承志的額頭,摸到一手滾燙,被唬了一大跳,「你身上咋恁熱?」
「我就覺得有點頭暈……」劉承志說著話打了一個激靈。
雪梅也嚇了一大跳,急忙去探敬民的額頭,見他沒有什麼事,忙站了起來道:「我把姜恆叫過來。」說了這話就掀起帘子出門。
「姜恆?他咋來了?」劉承志這會覺得腦子有些糊塗了,頭暈沉沉的想要睡覺。剛剛到家的時候家裡停了一輛馬車一輛騾車,他只是看了眼倒沒有在意。
「今天上午你剛走沒多大一會,姜恆領著人過來送炭。我看雪下的大,就讓他在家裡住到雪停再走。這會他正在新院子裡看書呢,誰能跟你老劉家一樣?專干絕情的事……」刑氏說著就真惱了,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劉承志晃了晃腦袋,對著妻子嘿嘿地笑,剛笑了幾下卻覺得鼻端一緊,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你呀你……」刑氏說著拿手指點了點劉承志的額頭,又是好笑又是心痛的遞過去了一塊熱熱的帕子捂到了他的臉上。
不一會,得了信兒的姜恆,便隨著雪梅進了上房。
細細地替劉承志把了下脈,道:「是路上著了寒,無大礙的,我且開個方子,一會讓子侍去老秦家裡抓藥。」說了這話,便借著要開方子的藉口離去,走之前向著雪梅使了個眼色。
「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雪梅出了上房門,替他撐開了傘道。
「你且隨我來……」姜恆說著取過了傘,順手替雪梅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動作既嫻熟又自然,又將傘往雪梅那邊歪了一歪。
雪梅心中一熱,緊緊隨著他的腳步往新院子而去。
進了新院的上房,姜恆硯了墨,開了幾味藥交到了子侍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