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省得村里人說三道四，弄的全家人都灰頭土臉的。」

    顧家人還不知道大房這對母女已經將顧飛燕的戶籍偷了出來。

    更不知道顧飛燕已經自願被賣到了縣城裡的朱家當丫鬟。

    任憑孫桂香在背後怎麼刺激郭紅梅，郭紅梅就是不接話。

    在顧飛燕出人頭地之前，為了避免她的下落傳到郭二狗一家人的耳朵里，郭紅梅不打算把顧飛燕的下落說出來。

    萬一郭二狗一家跑去朱家找顧飛燕，鐵定會影響到飛燕的前途。

    即便郭二狗是她的親侄子，郭紅梅仍舊認為給朱家人做通房丫頭也比嫁給郭二狗好。

    為了飛燕的前途，也為了她自己的前途，郭紅梅覺得現在被眾人指責幾句，沒什麼。等飛燕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她再把今天譏諷過、嘲笑過她的人一一修理一遍。

    妯娌兩個一前一後回到家，才跨過大門檻，就見有什麼東西朝著她們的方向砸了過來。嚇得兩人連忙閃躲。

    繼而喀嚓一聲響，兩人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粗瓷碗被扔了過來，此刻已經摔的粉身碎骨。

    而那朝她們扔碗的正是顧東明。

    妯娌兩個面面相覷對視一眼，都不敢動彈。

    偷著眼睛往堂屋瞄幾眼，這才看清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地站在旁邊，連孫婆子都大氣不敢出。

    這是怎麼了？

    郭紅梅和孫桂香小心把柴火放到鍋棚底下，小心翼翼走到堂屋外站著，準備聆聽老爺子的教誨。

    等了半天，顧東明一連抽了三袋子菸葉才慢慢開口。

    「明天一大早，你們全都去老三家，給老三賠禮道歉。」

    這到底是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郭紅梅和孫桂香只覺得丈二摸不著頭腦，可是看著全家人那凝重的臉色，也都識趣的沒反駁老爺子的話。

    到底還是孫婆子膽子略大些。

    頭一回，她沒用大嗓門說話。

    「她爹，那些銀子……」遲疑了一下，她還是沒忍住：「你打算什麼時候讓老三交出來？」

    顧東明又是狠狠吧嗒了一口煙杆子，徐徐吐出一陣煙霧，這才回道：「別急，那些銀子早晚都是咱們的。」

    「爹，那我們明天去賠禮道歉都說什麼呀？」顧家大兒子顧啟冬很是犯愁。

    「要是咱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老三的事，你讓我們去賠禮道歉，那我們沒二話，」顧啟冬繼續道：「可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麼好跟他道歉的……」

    顧東明眯了眯眼睛，仔細想了想似乎顧家的確沒什麼對不起三房的地方。

    他把三房分出去那也是迫不得已，畢竟家裡情況太艱難。再說了，當時家裡那麼艱難，他都沒讓三房淨身出戶，這已經很對得起三房了。

    「這樣吧，明天一早你們去鎮上買點紅棗，再買幾塊點心給老三那邊送過去。」

    「爹，為啥要給他們買東西！咱們都這麼艱難了，他不主動給咱們送錢過來也就罷，咱們怎麼能往他身上花錢呢！」

    「糊塗東西，」顧東明撇了他一眼：「這叫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