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雖然艱難了些，但還過的下去。倒是你們剛分了家，銀錢花用可得好好打算著。」周氏語重心長對鄭月娘和顧啟南道。

    一旁曹春霞連連點頭：「娘說的是，大姐你只管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不用想著家裡。我們都有手有腳的，日子能過得下去。」

    周氏和曹春霞的拒絕並非惺惺作態。

    雖然鄭家窮，但她們婆媳二人絲毫沒有因顧湘家裡忽然有錢了，就生出些占便宜的想法來。

    周氏是鄭月娘的親娘，她疼自己女兒和外孫女，不忍鄭月娘破費，這在情理之中。

    而曹春霞是鄭月娘的弟妹，卻也這般為鄭月娘著想，難得可貴。

    「娘，我們一家子好幾年沒來看您，給您買點東西難道還錯了？」鄭月娘笑道：「再說了，我又不是天天這樣。」

    顧啟南在旁邊點頭：「岳母千萬不要覺得心裡過意不去，這都是月娘的一片孝心。您看這些點心，都是鬆軟好咬的，衣裳料子也是柔軟耐髒不花哨的。這木釵是桃木的，不貴還好用。上頭雕的祥雲圖案，寓意也吉祥。這都是我們一家子的一片心意吶。」

    「爹娘說的對，」顧湘挽著周氏胳膊笑道：「姥姥您就都收下吧。」

    聽著女兒女婿和外孫女的話，周氏只好都收下了。

    但心裡卻仍舊覺得過意不去：「你們艱難地時候，家裡也沒能幫上忙。如今卻……」

    「姥姥說錯了，您幫了大忙了。先前剛分家的時候，要不是大舅母去給我們送吃的、用的，我們都險些餓死了呢。」顧湘說著捏了一塊點心捧到周氏跟前：「別光顧著說話，您嘗嘗這些點心如何？」

    眼看著如今女兒女婿恩愛又孝順，外孫女也懂事，飛鳶雖不是親生的，但也很乖巧，周氏心中十分寬慰。

    想到從前女兒和外孫女受的苦，周氏忍不住拉著鄭月娘的手感慨：「苦日子總算是熬到頭了，以後你們一家可好好過日子。」

    「娘放心，我們一家如今好著呢。」鄭月娘笑道：「如今我們一家也都硬氣了，再也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那就好，那就好。」周氏揉了揉眼睛：「你們如今都硬氣了，這樣很好。」至少比以前那般讓人欺負到泥里好。

    「過去的事咱們就不說了，對了娘，我兩個兄弟呢，二弟妹呢？還有侄子侄女都哪去了？」

    鄭月娘的父親已經去了，周氏跟著兩個兒子生活。長子鄭如方生了一子一女，可惜兒子前幾年夭折了，只剩一個女兒。次子鄭如橋只生了一個兒子，才歲。

    雖然人口不多，但今兒個家裡只有周氏和曹春霞兩人著實也奇怪了些。

    「老二接了個木匠活。」

    「東村有戶人家要娶媳婦，備了木料請你二兄弟去打張床。老二一個人忙不過來，他媳婦和兒子就跟著去打下手了。」周氏解釋道：「如橋學了四五年的木匠活，年前剛出師。」

    說到二兒子鄭如橋，周氏頗為欣慰。

    再想到大兒子鄭如方，就忍不住想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