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蜜事 24.第 24 章
瓜房之中夏晚邊哭邊說邊穩著自己的氣息。
在她看來郭嘉一個將死之人拼著性命都要救她她就不能輕易放棄自己。
也許他並不愛她,但他剛正,有責任感有擔當雖不過書生的肩膀可敢強挑兵權如此一個男人她又怎能叫他就這樣死去。
熄了油燈又關著窗子的小瓜房裡,連貓進來都要撞牆的黑。
夏晚臉頰貼著郭嘉的鼻子,過了許久才試到淡淡一點鼻息這證明他並非真的死,只是像上一回一樣厥過去了。
這是整個水鄉鎮唯一能挾制呼延神助助她不悶死在棺材裡活下去的人也是打三年前她就如飛蛾望火一般奮不顧身想撲到他身邊嫁給他的人夏晚自然不會讓他死。
她上一回替他擦身的時候就曾把他從沉睡中喚醒如此焦急的時刻當然也就無羞無臊了。
折騰了半天她仍舊覺得只要能讓他把那顆大爆竹給爆了,他應該就能醒了。
正哭著,外面呼延神助急了:「夏晚,你該出來了。」
忽而聽到裡面夏晚一聲喘,聲音里加雜著格外的**,呼延神助腦子一悶,心說早聽夏晚強拉著將死的郭嘉同房過,她這不會是又犯了傻,想來個魚撕破?
他趕上來兩步,直接就來踹門:「夏晚,你給我出來。」
夏晚越發的急。
得虧郭萬擔是個好匠人,瓜房蓋的結實,門更結實,一腳踹不開,呼延神助道:「砸,給本提督砸門,搶人!」
「大師兄。」混亂之中,郭嘉腔調格外沉顫,像正在疾馳的烈馬的喘息,又像傍晚從山坳上刮下來的西北風:「甘州司馬陳康是我姨父,而且他明天就要來我們水鄉鎮做客。」
呼延神助隨即揚手,止住了侍從們。
「陳康管著您的糧草,與您是同僚。」黑暗中郭嘉的聲音格外清亮:「他要是知道你在此搶人,會不會一紙參到長安去?」
郭嘉一點點斂聚著內息,等到身體能動了,忽而一個翻身就把夏晚拉到了跟前。
欺是不欺?
黑暗中兩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打過,他這才跌跌撞撞站了起來。
屋子太黑,夏晚看不到郭嘉惱紅的臉,郭嘉也看不到她羞紅的臉,否則,總有一個要被羞死。
郭嘉一字一頓道:「你等著,等你爺爺我收拾你的那一天。」
猛得站起來,提好褲子,郭嘉立刻拉開了門。
河風清冷,火把洶洶,呼延神助就立在門前,冷冷盯著郭嘉。
他開門見山:「戰神拎著一把沒人能扛得動的斧子,砸沉了本提督的船。」
火把照映下白淨瘦峭的少年唇角微翹:「他怎的沒削了你的腦袋?要是我,非但要削你的腦袋,還要拿它當球踢。
欺負一個弱女子,大師兄你到底算不算個男人?有沒有長鳥?」
呼延神助氣的腦子發暈,一字一頓道:「郭六畜,隨著北齊來犯猛烈,夏晚將是眾矢之的,你莫要以為憑你一個秀才之身,就能讓她逃過劫數。
我可以不搶人,我就坐在關西大營主帥院穩穩的等著,整個水鄉鎮的人都會齊心協力,把她送到我的兵營來。」
郭嘉再出一步,一件圓領的汗衫子襯著纖薄清秀的身材,粗布褲子緊扎著綁腿,清清瘦瘦的鄉間少年,月光下可以明顯看出他雙隻眼圈下有明顯的青淤,河風吹過來,袖拳輕咳了兩聲。
於那麼一瞬間,呼延神助腦中閃過一念:他會不會就是蚩尤,否則的話,那裝神弄鬼的蚩尤,怎會消失的這樣快?
但他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弱不驚風的甜瓜師弟要真是能拎得動千斤巨斧的戰神蚩尤,他大約可以做黃帝了。
郭嘉再出一步,指著月光下被踩成一片狼籍的瓜田道:「大魏有律,凡兵不能踩踏良田,敢踩踏著,照價賠償。大師兄,這毀壞瓜田的銀子,是你送來,還是我到你營中去取?」
呼延神助氣的腦袋發暈,暈頭半晌,終於咬牙道:「賠,照價賠!」
為了不叫甘州司馬陳康捉到短處,也得賠。
這一回,諸兵士聽說要賠錢,出瓜田的時候那眼睛都從額頭上拉到了下巴上,小心翼翼,生怕再要踩壞一顆瓜苗子。
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