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劍 第五十幕 崇山與聖殿
主物質界,就在魯施塔的同一時刻,時間的指針不過才剛剛過去幾秒鐘。十二月廣場附近街區的廢墟中,希帕米拉悵然若失地怔立了片刻,才轉身欲走。而正是這個時候,她手中的山川之屬意忽然『嗡』一聲振動了一下,然後是第二下,希帕米拉微微一愣,用雙手托起手中的十字戰錘,竟看到這件聖物通體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從她手中飛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
聖康提培宮,白薔薇園。
「嗯?」梅蒂莎忽然停了下來,露出詫異的神色左右看了看,她皺起眉頭,顯露出一絲不安。
「怎麼了?」夏爾留意到後者的異樣,問道。
「沒,領主大人他……」梅蒂莎看著自己的牌庫之中牡鹿與妖精少了的空位,心中空落落的:領主大人怎麼還沒回來,剛剛他為什麼不說話?
白薔薇園中此刻正是一片兵荒馬亂之景。
老宰相尼德文與大聖座瓦拉已經開啟了原本屬於克魯茲皇室的遠程傳送法陣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焰之扉但此舉反而激起了人們的恐懼心理;消息不脛而走,馬車在宮門之外來來往往,有幾輛甚至直接駛入白薔薇園之內,根本無人在意皇室的威嚴,一副末世來臨的派頭。
每一次傳送的人數有限,貴族們依等級排著隊,率先傳走的是花葉領、東梅茲等地還有布蘭多救出的貴族們。然後是數量已經並不多了的克魯茲皇室成員,尼德文家族及其直系,一部分聖殿的神職人員。法伊娜想要留下來等布蘭多回來,但被梅蒂莎勸說離開了。
布蘭多的隨行人員中留下來的只有梅蒂莎還有夏爾,以及茜。不過就算是他們也必須要在下幾批傳送中離開,因為魯施塔已經變得極端不安全起來。人們不安的目光注視著落地的拱窗外一道道落地的金線,那仿佛是在夜幕下下起的一陣金雨,但大地震動著,發出了垂死的轟鳴。
「瑪格達爾小姐呢,安妥布若公國的使節團還沒有到嗎?」人群中有人焦急地喊道,一遍一遍地重複。
打扮得像是外交大臣一般的官員在人群中奔走。一遍遍重複確認此刻還在帝都的其他國家的使節團。雖然魯施塔可能在劫難逃,但帝國卻不會因此而倒下,若是匯聚在此的眾國的使節團因為疏忽而蒙難,那麼帝國的威信可能就要因此而分崩離析了。
但是時間已經越來越緊了,安妥布若和徽盾公國的使節團卻一直沒有蹤影,後者還好,前者卻還包括了修女公主瑪格達爾。她不容有失。幾個隸屬於聖殿的神職人員事實上已經匆匆出了聖康提培宮,出了宮門上了馬車,往安妥布若公國下榻的街區駛去。
黑暗之中一道頎長的剪影站在這白日裡金碧輝煌的宮殿的某扇拱窗邊,靠著一直從窗欞上方垂到地面的長長窗簾,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她是尼德文家族的直系成員中唯一一個沒有離開的,確切的說,是唯一一個趁亂跑出來沒有參加傳送的。德爾菲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是個冷靜的人,或者自認為自己應當算得上冷靜理智,不應當行事不經大腦。作出某些衝動的事情來。
可她偏偏為自己眼下的行為找不到理由,心中仿佛有萬千頭緒,有時候她告訴自己自己只是想暫時冷靜一下,反正作為宰相尼德文的孫女,尼德文家族的成員,她隨時可以離開;但有時候她又告訴自己,她只是想要看那個人能不能回來。那怕是為此而陪葬,與那個人一起同歸於盡在這裡,她也足以得償所願。
但讓這位宰相千金感到恐懼的是,她聽到自己心中分明有個聲音在如此與她說道:不是這樣的,並非如此。
她腦海中不止一次浮現出布蘭多在白薔薇園內,傲立於整個帝國之前的場景將她一切的追求和看重的東西都徹底擊碎,雖然她知道布蘭多並沒有針對她,但她卻有一種被剝光了衣服赤身裸體站在眾人面前的感覺,可憐得仿佛是個小丑。
德爾菲恩回想著這一切,心中卻一陣陣悸動。
「為什麼會這樣?」
「是我判斷錯了麼?」
她一言不發,臉色冷得可怕,讓好幾個想上前來搭訕的年輕貴族望而卻步。
宮廷之中的人越來越少,一批批人經過她身邊,又有一批批人相繼離開,直到有皇室的管家上前來提醒她,告訴她必須得離開了,但德爾菲恩卻恍若未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