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劍 第一百二十五幕 伏擊 XI
因斯塔龍張大了嘴巴。▲∴三▲∴江閣▲∴,
他差點呆住了:「……我的天,你竟然說了這麼大一段廢話就為了反駁我?我是該為此感到榮欣還是不知所措,好像自我認識你以來這還是頭一次,還有我的老夥計,你這話有點九鳳人的味道了,我不知道你還有語言學家的天賦?」
塔古斯看了他一眼:「一直都有,只是你沒注意到罷了,在我一百歲生日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會去當學者的。」
可憐的黑勳爵同學頓時翻了個白眼。
「那麼你說怎麼辦?」他指著布蘭多,又指著布蘭多旁邊的博班說道:「那是勃蘭克,你知道他是誰吧,安妥布若公國的一代雄主。天哪,我們如果把這兩個人一起帶回永亡之境,那就等著陛下砍我們的腦袋吧。」
塔古斯卻看了看那邊,有點默然不語的樣子。
「走一步,看一步。」他答道。
「這可不像你說的話,塔古斯。」
「是不像,」塔古斯答道:「因為就是。」
因斯塔龍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夥計其實還是很有點幽默天賦的,雖然他自己可能不這麼覺得。
現在他開始有點承認對方確實有成為學者的潛質了,因為他們一樣的神經質在他看來的話。
然而那並沒有什麼卵用。
……
「第五列,第七行……第八行……」
德爾菲恩吃力地在梯子上支起自己的身體,臉色白如薄紙,汗如雨下,細細密密地密布在她近乎透明的肌膚上。
但她小心地不讓任何一滴汗水沾染到書架上,那是致命的失誤,絕對不能被允許。
她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本書上,書架上有經常抽取的痕跡,那本厚厚的大書書脊上篆刻的燙金的書名十分普通,是羅薩林家族的系譜,這樣一本書一眼看過去仿佛確實有經常被抽出來翻看的價值一些貴族們喜歡緬懷自己家族的歷史。家族的過去越輝煌,現狀越黯淡就越喜歡。
羅薩林家族似乎剛好符合這個規律,但德爾菲恩心中有一種直覺,告訴她自己猜對了。
她輕輕喘了一口氣。收回手,將潔白的皓腕與手掌上細細密密一層汗珠在裙子上擦乾淨,這個失禮之極的動作是她平日裡怎麼也不會做的,那是下人們才會幹的粗鄙的事情。
但人不是生來粗鄙,當然高貴也是一樣。宰相千金現在就要證實這句話。
細心地擦乾淨汗水之後,她將帶滾輪的梯子靠過去一些,伸手夠到書架上最邊角的那本書,小心地,儘量順從它原本的主人取出它的方式將那本書取出。
「第五列,第八行,《羅薩林家族史》,三百三十二頁,第三段,第七句到第十八句之間。你找得很準」
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然在德爾菲恩身後響了起來,那是個有些溫和輕柔的聲音,仿佛紳士一般小心翼翼,生怕嚇到她似的。
但精神高度緊繃的德爾菲恩還是被嚇得一哆嗦,手中的厚書脫手落下,重重地落在厚實的地毯上,她自己也一個踩空,身子向後仰去。
她尖叫一聲,從半空中落下,忍不住閉上眼睛。記得自己背後是堆放書的一張小几,如果磕在那上面,多半是要死了。
無數紛雜的心思從她腦海之中奔涌而出。
沒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或許正如祖父對自己的評價,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想法還是太過簡單偏執了。瑪莎用一個個教訓告訴了自己這個答案,但在一切的最後,自己還是忽視了這一切。
她心中想到的不是仇恨,也不是那個在火焰中燃燒的帝國與垂死的白銀女王。
她眼前紛雜呈現的幻境之中,看到的是明媚的午後陽光,是自己的祖父的馬車沿著薔薇走道緩緩駛入綠茵繚繞的庭院之中。尼德文家族那顆巨大的柳樹下,老人越來越佝僂的身形。
屬於巨人的時代終於落幕了,帝國的至高者得到了他需要的一切之後,他的女兒,開始剝奪這個古老家族曾經的光輝。
她要報復。
為了祖父,為了父親,奪回尼德文家族應有的榮譽。
她忽然記起在某個和風熏人的夏夜,自己與艾爾曼相擁在帝都那條情人河的道邊時,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