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多先生,你來看看這裡。」
瑪格達爾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布蘭多將手中的火焰移向那個方向,光線好像在黑暗中具有了形狀,蒼白而狹窄的空間中,映照出一扇扭曲倒向一旁的巨門,它合金質的材質像是紙張一樣被輕易撕開了。
布蘭多看到那門上新鮮的爪痕就明白要麼是芙羅法,要麼是阿肯圖不久之前經過過這裡,除非這裡有第三方人馬,這說明他們果然找對地方了。
「看地上。」凰火指著地上斑斑點點的血跡說道,已經完全乾涸的血跡在蒼白的光線中熠熠生輝,猶如金子一般。
「這是龍血!」阿洛茲急了,一個箭步就想要向門後衝去。但布蘭多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一手拔出聖劍奧德菲斯,搶先一步走了進去。
扭曲的合金巨門後正是不久之前阿肯圖與芙羅法等人發生過衝突的地下大廳,布蘭多一進入這空寂的大廳,高舉起手中的火焰,讓蒼白的光芒向四面八方延伸開來他只看了一眼這裡的陳設,就明白自己一行人已經進入了這實驗室的核心區域。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那些靠在牆壁上的金屬培養槽上,然後將目光投向身後的瑪格達爾。修女公主在看到這一幕時發出一聲低喊,臉色變得一片慘白,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向後倒去,要不是布蘭多及時出手拉住她,這位安妥布若的公主殿下恐怕要就此倒在地上。
「瑪格達爾小姐,你記起什麼來了?」布蘭多低聲問道。
「我……」瑪格達爾嘴唇微微有些哆嗦:「我……我好像來過這裡。」
「你其實很害怕,很害怕你祖父說的那些是真的,」布蘭多放開她的手:「你並不相信安德莉亞告訴你的那些,你內心中還是希望自己是安妥布若的修女公主。僅此而已,你希望回到過去那些日子,對嗎?」
「我……」瑪格達爾臉上有些蒼白,她將手放在胸口,有些難受地低下頭:「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布蘭多先生,我內心中住著另一個我,我多麼恐懼啊,若當我記起過去的一切,我就會失去一切……」
她忽然掩面低聲啜泣起來:「嗚嗚嗚,布蘭多先生,我……我覺得我是如此的自私,『她』給我生命,我卻如此害怕那個『她』……」
黑暗中忽然響起的少女的低聲哭泣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縱使是最為自己伴侶著急的阿洛茲,不由得停下腳步,看向這位修女公主。
從未有人看到過這位平日安靜、溫婉的公主殿下哭得如此歇斯底里的樣子。
以至於蓮和凰火都為這突如其來的狀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布蘭多也看著她,看著這位女士,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勃蘭克元帥對他的囑託。
畢竟還是瑪格達爾的祖父啊,雖然有名無實,但在所有人當中,也只有勃蘭克元帥看出了自己『孫女』心中的困惑與逃避。
或許他也早已看出。與其讓這個秘密永遠地埋藏於心,還不如讓她來直面這個事實。或許是殘酷了一些。但至少可以有一次讓她永遠解除心結的機會。
因為或許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位修女公主在最後一次前往白銀平原時,所見的究竟是什麼。
與其旁敲側擊地尋求答案,何不如再到這個世界中來一次?
安德莉亞的提議,也不無道理。
布蘭多默默走了過去,伸手抓住瑪格達爾公主的手臂。將她的手從臉上拿開。「『她』給你了生命,讓你來代替『她』完成『她』未盡的事業,或許並不是讓你表現得如此軟弱,瑪格達爾小姐」
瑪格達爾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頭,梨花帶雨地看著他。
布蘭多看著她如同海水一樣清澈的眼睛。這才溫言安慰道:「別害怕,瑪格達爾小姐,你就是你,是你自己,你心中會一如既往地堅持自己的理想、信仰與感情,所以它才顯得如此真實。」
「我們會說,你是是格里菲因公主的好友,安妥布若的修女公主,你是勃蘭克元帥的孫女,是瑪格達爾·安妥布若·洛佩斯。」
「但那重要麼?」
「因為無論你來自什麼地方,是什麼人,在此一刻,你都於我們一起,並肩而立,我們共同面對危險與未來。我們的名字與身份所代表的符號與意義,或許並不取決於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