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劍 第一百一十幕 使節團在前進
「你有問過他是為誰送信嗎?」
「我問了,他說是一位伯爵大人。」衛兵小心翼翼地答道。
「他有說這封信送給誰嗎,是我父親還是祖父大人,還是我?」法伊娜繼續問道。
衛兵猶豫了一下,卻沒有直接回答。
「怎麼了?」法伊娜終於察覺到這個下人的異常,忍不住皺了皺眉漂亮的眉頭問道:「你在害怕什麼?」
「他說……說……那位伯爵老爺說了,這封信送給……給一位來自信封之環的壞、壞脾氣的大小姐。」衛兵磕磕巴巴地答道,他怎麼聽這位『壞脾氣的大小姐』都像是說的自己面前這一位,羅沃夫堡內有兩位千金大小姐,可一位溫柔可人是遠近聞名的小天使,而另一位嘛……,衛兵趕緊搖搖頭,覺得自己已經離黑牢不遠。
他卻沒想到,法伊娜聽到這話非但沒生氣,反而碧藍的眸子一亮:「真的,他真那麼說?」
完了完了,衛兵想到,大小姐已經氣糊塗了,接下來多半有人要倒霉了,而倒霉的一定不會是那個信使——那信使不過是個順路的探險家,而那位伯爵大人又遠在天邊沒,眼下要倒霉的,怎麼看也只能是他自己了。想到這一點,後者就忍不住愁眉苦臉地點了點頭:「正是這樣,大小姐,我一個字也沒敢多說。」
「我沒問你有沒有多嘴,難道你還敢添油加醋不成,信呢?」法伊娜將手一攤,沒好氣地答道。
衛兵趕忙拿出信——那封信顯然經過了漫長的旅行,而且沒經過怎麼好的保存,表面已經皺巴巴的了,信封上粘著封蠟,上面有個晨星與新月的印戳,法伊娜一眼就認出這印戳是埃魯因使節團的印戳,眼中又亮了一分,「怎麼弄成這樣了?」她問道。
「因為安茲洛瓦那邊已經封鎖了,聽說信使從那邊過來遇上了一點小麻煩。」衛兵答道。
法伊娜這才想起那場帝國南方的戰爭,隔著長青走道,仿佛是遠在另外一個世界,這封信能來到這裡,說明應該是在戰爭發生之前出發的,否則到眼下這個時候,安茲洛瓦已經徹底無法出入了。她暗自點了點頭,拆開信,在一旁的衛兵心驚膽戰地等待著自己最終的發落,他想既然那位伯爵大人敢叫出『壞脾氣的大小姐』這種稱呼,多半不會是什麼友人,那麼這封信裡面是些什麼東西,也就不言而喻了,還不知道眼前這位大小姐看完這封信之後,會發多大的脾氣呢。
上次那個犯了錯的侍女才不過只被關了幾天,而他覺得這一次自己恐怕要一輩子住在裡面了。
卻不想到法伊娜很快讀完了這封信——信並不長,不過短短几句話而已——隨後她唇邊浮起一抹微笑來,心想這個壞蛋真可惡,這個時候不來幫自己忙,反倒只想著委託自己辦事。她心裏面腹誹了一番,然後心情頗好地對那衛兵說道:「那信使還在麼?」
衛兵心中正等待著自己必然的厄運,作為這個城堡內的一員,他可是太清楚這位大小姐的脾氣不過,因此絲毫不心存僥倖,此刻也渾渾噩噩沒聽明白,只老實地點了點頭:「還在外面。」
「那好,你下去吧,別忘了給那信使一點打賞。」
「什麼?」
「什麼什麼,你在發什麼呆?」法伊娜皺起眉頭看著這個下人。
「不……沒有,我是說,」衛兵驚詫莫名地問道:「大小姐,需不需要回信。」
「回信?」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法伊娜,雖然她常常有眾多帝都的仰慕者給她寫信,不過這些信是從來不需要考慮回信,還有一些信箋是來自於帝都的眼線與關係親近的貴族,那些信也輪不到她來回信,因此在法伊娜的印象中,信箋往來之中似乎是只有來沒有往的。回信——她心想,但忽然又想到了城堡外那群內廷騎士,心頭不由得又浮起一片陰云:還是先等等好了。
「哦,不必了。」法伊娜答道,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想讓外人知道她和布蘭多的關係。
衛兵微微一怔,他心想那傢伙若是這位大小姐的敵人,那麼她至少應該會大發雷霆,若不是,她怎麼說也應該會信,她這句『哦』是什麼意思,實在是讓人有些想不透。他一時之間只覺得面前這位千金大小姐忽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外面傳聞她從信風之環回來之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現在看來果然。
不過他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