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劍 第十幕 惡魔
「親愛的妹妹,你要裝睡到什麼時候?」
少年歪著頭站在自己表妹的床邊,端詳了好一會,才微笑著答道。他的語調輕柔甜蜜得好像能流出蜜來,但語氣中諷刺的意味卻令人不寒而慄。
迪爾菲瑞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一片病態的紅暈飛上她潔白的臉頰,她刷子一樣濃密的睫毛緩緩張開,露出下面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盯著自己的兄長。眸子深處難掩虛弱,但卻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你想要幹什麼,阿克耳。」
「我之前說的你都聽到了吧,難道你還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少年俯下身,注視著自己妹妹的眼睛,「把燕堡的折劍之戒交出來,我今天就放過你一馬。」
「如果我說不呢?」迪爾菲瑞有些害怕地移開眼神。
少年冷笑,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扳回來。他有些貪婪地看著這張臉蛋,這張屬於自己妹妹的臉:「你以為我不敢碰你嗎,親愛的妹妹?」
「你瘋了!」迪爾菲瑞從自己的兄長眼中讀懂那種狂熱的占有欲,她不知是害怕還是憤怒得顫抖起來。少女臉色本就蒼白,此刻更是褪去了血色變得近乎透明,像是玉一樣晶瑩。
「真是完美的傑作,我那個老眼昏花的叔叔竟然能生出你這樣的女兒來。」
少年獰笑道,一隻手下移按在她胸口。「我數到三,告訴我燕堡的折劍之戒在什麼地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一。」
「二。」
伯爵小姐微微戰慄著,但她倔強地閉上眼睛。她很清楚自己的兄長大人絕非是那種言出必諾的君子,如果她在這裡開口,那麼等待她的一定是悽慘的下場。
「你敢碰我一下,阿克耳,你這輩子都休想拿到那枚戒指。」迪爾菲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冰冰地答道。燕堡的折劍之戒是從西法赫王朝時期就一代代傳下來屬於燕堡伯爵的信物。這枚戒指之於燕堡家族就仿佛獅心聖劍之於埃魯因,炎之刃奧德菲斯之於克魯茲帝國,沒有這枚戒指。燕堡伯爵永遠不可能名正言順。
「回答錯誤,三。」少年冷笑一聲:「我親愛的妹妹,你弄錯了一件事。你以為這枚戒指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麼。燕堡伯爵的位置遲早是屬於我的,有沒有那些外物對我來說毫不重要,相比起來,我對你更有興趣。」
說著,他一下扯開了迪爾菲瑞胸前的第一粒銅紐扣。
「啊——!」迪爾菲瑞感到自己胸前一涼,一片如雪般的肌膚已經暴露了出來,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阿克耳,你真的瘋了!」
伯爵小姐終於感到恐懼起來,她劇烈地掙紮起來。但換來的是少年有些狂躁地回答:「是的,我瘋了。親愛的妹妹,但這是你自找的!」
說著,他將軟弱無力地迪爾菲瑞按回了床上。「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迪爾菲瑞,燕堡家族的戒指。」阿克耳怒吼道。
「我死也不會給你。阿克耳。」伯爵小姐無力地流下淚來。
「那你就去死好了。」
但少年話音剛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就如此回答道:「是的,我也認為某些禽獸應該去死好了。」
「誰!」
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阿克耳驚慄地回過頭,但他只看到身後的門好像紙片一樣四散開來,一把黑色的長劍從中刺出,下一刻就已經來到了他面前。
「不。」英俊的少年發出一聲悽厲地慘叫:「該死的阿努雷克,你人呢!」
……
尼婭只經過短暫的失去意識期就恢復了過來,她好像從一個漫長的夢境中緩慢地回過神來一樣。她只記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噩夢,那噩夢中有她最不願意見到的惡魔。
一段對話逐漸從這個睡夢中變得清晰起來:
「布蘭多,安培瑟爾事了之後,我要和你一起去一趟托尼格爾。」
「公主殿下……」
「怎麼了,不歡迎我?」
「不,我只是覺得有些疑惑。公主殿下怎麼會突然想去那種窮鄉僻壤的地方?說實在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一直留在安培瑟爾。」
「因為我有一個最好的朋友被某位領主大人偷偷拐回領地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又是因為我才受傷,我必須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