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現在看著破敗，當在上古時期，它的範圍足以將整個東羅馬海全都覆蓋！」

    好像是為了應和穆盧烏斯的話，這時候的黑森林突然也刮起來了一陣風，難得的清爽，裡面一絲黑森林特有的腐朽味道也沒有。

    「這……這麼大的嗎？」方歸元愕然，「這麼大，應該不是洞天福地吧？」

    起碼經歷過綾灤界常識惡補的方道長知道，能夠覆蓋住半個羅馬海還能孕育出強大的精靈文明的洞天福地，開明界是弄不出來的。

    世界本體負載不起這麼大的一個玩意兒。

    「當然不是，」穆盧烏斯也為了精靈森林竟然不能演化成洞天福地而感到惋惜，「如果是洞天福地的話，那也不至於在上古時期一過去就迅速落魄了……」

    「我親眼看著那個過去的世界的破滅，等過了好久，才將身體的控制權重新找回來，那時候，我的袍子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過去的世界？」

    「是的，過去的世界……」

    「我手裡的晶體碎片世界破碎的時候就已經把一切都向我告知了，我進入的，不是我所想像的精靈族地，而且這片已經接近死亡的精靈森林的執念……」

    「執念？這林子還會產生自己的執念？」

    「是的，」穆盧烏斯道，「這裡，到底是一個偉大的文明母地。它在經歷了巨變之後，沒了相輔相生的精靈族的反哺，就開始這樣了……」

    「我所見到的，是精靈一族神秘消失之前的最後一個時段發生的事情。」

    「我至今也沒有找到有相關記載的古籍，但那些事情，應該是存在的，只不過是被淹沒在了遙遠的歷史長河裡面罷了……」

    「就在上古時期接近尾聲的時候，精靈一族也遇到了不知名的危險，不止精靈，還有其他的智慧生物，它們都開始惶惶不可終日，西方龍族，巨人，還有曾經製造出人文初象的上古人族，都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大洪水！」方歸元和陳酒驚呼道，「肯定是大洪水！」

    這裡的大洪水和有巢氏所說的大洪水並不相同，畢竟那個時候，有巢氏是居住在綾灤界的。

    開明界的大洪水事件，是上古時代和神話時代的一道分水嶺，是上古時代宣布結束的標誌性事件。

    在大洪水近乎滅世的清掃之後，那些上古異獸和殘存下來的智慧種族就開始了向綾灤界的遷徙。

    而在綾灤界進修的時候，方歸元也曾因為因為好奇而查閱過有關於大洪水時期的資料，得知了不少的東西，比起曾經辛辛苦苦找到的那些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殘存典籍，知事閣裡面的記載更為詳細和真實。

    在上古時代的末期，天地突然發生了一場巨變，海洋陸地開始出現劇烈的動盪，時不時的就來一場屍橫遍野的天災。

    本來如果只是這樣的程度，上古時期的生命咬咬牙還是能過日子的，但是就在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百年之後，天塌了。

    那是真的天塌了。

    天空破開了一個巨大的足以吞噬一切口子，連那混沌的世界膜都露了出來，白晝瞬間就變成了黑夜。

    就在毫無準備的上古生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動震的一臉懵逼的時候，大洪水從未知的地方傾瀉而來，並在幾個呼吸之間就淹沒了大半個開明界，裡面席捲而來的泥沙將那些曾經顯赫的上古文明全部覆蓋……

    原本方歸元也只是以為這是一者興一者滅的亘古之理，畢竟要是上古不過去的話，現在的人類根本就不會興盛起來，作為人族的方道長也不知道會到哪裡去。

    但是知事閣裡面的典籍講的是，所謂滅世的大洪水，實際上也只不過是世界對於自己的一個自救方式而已。

    也就是說，這世界說起來也就跟那些電子產品一樣，當世界承載不起超越自身能力的強大內核的時候，那麼就選擇格式化一切，把它消掉，要麼就等著機器崩盤，機子報廢。

    很多世界的破滅也是因為這個。

    當然，如果那個內核不要就這樣被消滅的話，也會有自己的自救方式——就比如說像上古那些種族那樣的大遷徙，或者……

    世界升格！

    可以能夠世界降級容易，升格相對而言就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說到底，還是多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