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瓏.無雙局 第180章 騎射課
雨過天晴,陽光被雨水沖刷之後分外濃烈。大清早,蟬鳴聲響徹了整座國子監。
才到辰時初刻,太陽已將寬闊的騎射場曬得起了煙塵。地面像飄起一層無色的火焰,看著就熱。
監生們穿著騎獵服還沒上馬,已熱得全身冒汗。四周不多的幾株大樹勉強撐起一片陰涼。監生們像一窩窩螞蟻縮擠在樹蔭下,唉聲嘆氣。
樹蔭就這麼可憐的幾片,還被監生們抱團瓜分。最大的兩片樹蔭被譚弈和許玉堂兩撥人占去了。穆瀾早被划進了許玉堂的勢力範圍,得到了站在樹蔭下的資格。以林一川的性子,平常早厚著臉皮擠過去了。今天他內心掙扎又掙扎,仍然和謝勝蹲在了看台邊緣的敞蔭處。這裡不受太陽直曬的地方極剛夠兩人蹲著。
譚弈和許玉堂都是抱團。沒有勢力支撐的監生們想來擠半肩陰涼,黑塔般的謝勝怒目而視,林一川直接捋了捋袖子就把人給嚇跑了。
林一川從地上撥了根官司草叨著,總忍不住看向穆瀾。他滿腦子都是咫尺天涯這四字。
自從穆瀾扔下一句離我遠就是幫我大忙了,林一川硬是忍著沒去粘她。他心裡悶得慌,丁鈴查梅于氏和蘇沐案也斷了頭緒,一到晚上就偷跑來國子監拉林一川聊天。聊來聊去,還是憋屈鬱悶。
「列隊!瞧瞧你們像什麼樣子!上午的太陽就受不了,騎射課還沒挪到下午上呢!」教騎射的先生獨自站在陽光下,望著樹蔭下蔫蔫的監生,氣不打一處來。
靳侯爺摘了片樹葉扇著風,嬉皮笑臉地道:「老師,不如把騎射課挪到晚上。聽軍中的神射手都是練習夜射。晚上支香,能把香頭射滅。上了戰場都不用瞄準。」
先生以前是武狀元,也曾在軍中歷練過,和講四書五經的夫子不同。當即冷笑道:「好啊!不香頭,今晚給你十支蠟燭,你能給我全射滅了,我就給你評優等。」
「哎哎,老師,我這不是打個比方麼?我要有那等箭術,早投軍了!」靳侯爺厚著臉皮閒扯,盼著多聊幾句閒話,太陽移到頭,就可以下課了。
「都給我滾出來列隊!十息之內列不好隊,全部評差等!」先生懶得搭理他,提氣大吼。
監生們拖拖拉拉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樹蔭,總算站好了。
「天熱,我理解。我也不喜為難人。每人上馬跑三圈,射十枝箭。今天的課就完了。」
眼瞅著監生們精神一振,先生陰測測地又補了句:「哪個班如有一人不能完成,全班都得在這日頭下站著看他做完。後完成的班補射十枝箭。」
兩個班頓時圍一處開起了會。
譚弈開口問道:「誰不會騎馬?不會射箭?」
甲一班舉監生多。形容書生的話是手無縛雞之力,當即就有七八個舉監生苦著臉舉了手。
「家裡窮,上哪學騎馬射箭?」
「在下連雞都捉不住!」
「在下懼馬!」
「好了好了!」舉監生們功課好,到騎射,自不如蔭監生和捐監生。譚弈眼珠一轉,悄聲道,「我有辦法。走!」
望著譚弈那個班朝馬棚去了,靳侯爺扇著樹葉兒撇嘴道:「就那群秧雞崽兒的書生,本侯爺讓他們先跑一圈也能趕上。」
許玉堂一統計,班裡有三個捐監生不會騎馬。林一鳴樂了,指那三位同窗道:「為何不會騎馬?」
一人撫著圓滾滾的肚子,擦著額頭沁出的油汗理直氣壯地答道:「家裡有的是馬車轎子。騎馬巔得慌!」
「你們三個先去射箭。射不中靶子無所謂,開十次弓總是會的。其他人先跑完三圈再!」許玉堂倒沒想到兩人共騎的法子,只得先這樣定了。
等到兩班人騎上馬進了騎射場。不等先生開問,靳侯爺指著譚弈班上共騎的人就嚷嚷起來了:「不是吧!還能共騎矇混過關的?」
譚弈朝先生拱了拱手道:「老師只每人上馬跑三圈,沒不能兩人共騎呀。」
「你們班這叫作弊!」
「如此上騎射課,將來上了戰場,也與人共騎麼?」
「就是!」
先生不以為然道:「既然我沒過不能共騎,自然是可以的。」將來考試是獨自騎射,現在你們就混吧。
舉監生們頓時樂了。
靳侯爺氣結,正想爭辯,被許玉堂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