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寵妻紀事 第17章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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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靜靜地側坐在西次間的紅木曲角雕花榻邊,一隻手擱在同套的紅木雕花方炕桌上撐著下巴,面前擺著黑白相間的棋子,垂著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領邊袖口都以銀色絲線暗繡了精緻花紋的白色袍子隨著室內蒸騰而起的薰香微微擺動,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淨極靜的狀態,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離去。
容慎跟著雅荷踏進聽風閣的門檻,一眼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副場景。
「二哥?」
那人這才將目光從黑白交錯的棋盤中抽離出來,抬起眼眸,見是容慎來了,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寵溺的弧度。
容慎就著他的目光在紅木炕桌的另一邊坐下來,瞄了一眼棋盤。她本來對圍棋一竅不通,穿越過來以後跟著女先生學過一段時間,勉勉強強能登得了台面,卻算不上棋藝精通。
她二哥容恆卻是個下圍棋的好手,容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自己贏不了他,因此也沒想著要和他對弈——人家這是自己跟自己下棋呢,根本也沒打算帶著她一起玩兒。
「二哥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兒?」容慎摸著下巴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她二哥這是遇見什麼事了啊,非要在她的聽風閣里下棋?
容恆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白子,沒有理會容慎的話,沒頭沒尾地提起一個人來:「謝太傅家的四小姐你可認識?」
這還是容慎第一次從容恆嘴裡聽到旁的姑娘呢,自然一下子就聯想到前兩天她在花園裡碰見容恆時,容恆說自家娘親找他有事這個前情上去了。
「娘親不會是想要謝四小姐說給二哥吧!」容慎一聽就急了,她娘親盧氏平日裡頭腦是最清醒的,府上的繁雜事務也處理的井井有條,怎麼在二哥的婚姻大事上犯了糊塗呢。
她倒也不是覺得謝四小姐配不上她二哥……好吧,在心底里她確實覺得是配不上的……只是這個謝太傅家實在有點複雜。
太傅謝敏,為人正直古板,向來是以「文死諫,武死戰」為人生目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三天兩頭在老虎頭上拔毛,仗著自己是皇帝老師,說話從來不給高高在上的天子留面子,以把皇帝氣得吹鬍子瞪眼為樂趣。要不是聖人身邊有個千載難逢的賢良皇后整天裡給他順毛,容慎覺得謝太傅肯定被千刀萬剮不下十次了。
謝敏膝下一共三個兒女,兩個兒子各自在朝中擔任要職早早就成家立業了,小女兒也沒嫁出府去,是榜下捉婿招的上門女婿,孩子也都隨了母姓,一律姓了謝。容恆說的四小姐,正是謝家二房的嫡姑娘,謝曼柔。
雖然說書香傳家的太傅府規整出來的姑娘肯定是錯不了的,謝四姑娘身份高貴同她二哥也是郎才女貌無可厚非,可人家因有珠玉在前,早就放出話去要招一個佳婿入府,肯定不願意嫁到外邊來的。容慎可不信她二哥願意屈就在太傅府里做個乘龍快婿,也不敢相信她娘親能給自家二哥說這麼一門親事。
「小丫頭想什麼呢。」容恆抬手按下一枚黑子,瞥了容慎一眼,狀似心累的說道,「母親那日尋我是有別的事。」
「那你怎麼忽然提起謝曼柔呢!」容慎聽說不是她娘親一時腦抽給說的親事,心就放下了一半,另一半還懸在空中不上不下的,就是不知道容恆好端端地幹嘛提起這個人來。按理說一個世家子,一個未嫁女,沒什麼機會見面啊。
本來是容恆問她,結果容慎自己沒回答不說,還把樓歪的都找不回來了,這會兒也忘了剛才容恆說什麼了,一肚子問號要同容恆確認。
她怎麼覺得自己一天天的比老太太還操心呢。
容恆沒回答,直接從袖子口袋裡掏出一塊玉佩「啪噠」一聲放在了炕桌上,面色平靜地說道:「哪日你見了她,便替我將這個還給她,只說東西貴重,容恆萬不敢收就是了。」
啊?容慎早就在內心腦補了十萬字才子佳人小說,這般翠堤楊柳、花前月下,那般小橋流水、荷風撩人的,哪裡想到還有這麼一個神轉折啊。
她這是被當做傳話筒的節奏嗎?
容慎伸手抓過那塊品質上乘、做工精緻的玉佩來拿到眼前仔細的瞧。玉絕對是好玉,握在手裡涼哇哇的,細膩又溫潤。其實也就是規規矩矩的蝴蝶玉佩,也說不得哪裡逾矩,只是翻過這玉佩的背面刻著的一排蠅頭小楷,卻怎麼看怎麼都不大對勁兒。
什麼叫「願我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