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了會兒話,老道就讓兩人自便,邁步走出亭子,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
敖珊這才收了臉上的笑容,皺眉道:「許大哥,怎的才這麼一小會兒,那老仙前輩就把你也把你喚作乖乖『徒兒』了?」
許聽潮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沒好氣地將敖珊拉到身邊:「你這一坐就是七八個時辰……哪來的乖乖?」
敖珊捂嘴嗤嗤直笑,如此長的時間,足夠那老狐狸拉關係了,見許聽潮面色越發難看,才假裝驚訝地說道:「我竟然用了七八個時辰才學會那仙家靈文?」不待回答,便一陣垂頭喪氣,「我是不是太笨了?」
許聽潮不說話,嘴角卻已微微翹起。
「你個壞蛋!」敖珊咬牙捶了許聽潮一下,忍不住又好奇問道,「那老仙有沒有說,老妖怪把我們帶到這地方,究竟是為了什麼?」
許聽潮搖搖頭,神色間也是頗為煩惱。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這兩個老頭,應該沒有惡意。」敖珊扭頭,看了看正在禁制中那瑤草下呼呼大睡的兩個小人兒。兩人相處這許多年,她早知許聽潮身上的這兩個小不點兒對危險異常敏感,如今卻能肆無忌憚地大睡,說明老妖和老仙確實不曾起了壞心。
「唉,也不知老祖宗他們可還安好?」
敖珊皺眉嘆息,許聽潮無話,只把雙手伸到她的纖腰上,輕輕攬入懷中。
「別!」敖珊趕緊推開許聽潮,臉上浮起幾絲紅暈,「指不定兩個老頭在什麼地方偷看!」
許聽潮哭笑不得,但也沒有勉強,只訕訕道:「他們侍弄那頭欽原去了,只怕沒這時間。」
「難怪……」
敖珊這才釋然,一路上,血海老妖一直在用夔牛污血餵養那劇毒異獸,寶貝什麼似的,她甚至懷疑,這老妖好心幫忙將夔牛引走,八成也是為了老牛一身精血!
看了看臉蛋紅撲撲的兩個小人兒,敖珊搖頭道:「也不知何時能醒?這老仙也是,怎的不給我們安排地方住下?啊,莫非你是他們的乖乖徒兒,看中哪兒就住哪兒?」
許聽潮眉心皺出幾道黑線,每次聽到那便宜師傅喊「乖徒兒」,他都會渾身不自在,及至後來的「乖乖徒兒」,更讓他滿身雞皮疙瘩!見敖珊笑得小狐狸一般,許聽潮心中大嘆倒霉,悶悶道:「老妖和老仙兒只掌控了這仙府的皮毛,半間房都進不去!」
「啊!」
敖珊驚呼出聲,都沒有察覺許聽潮將老仙兒三個字拖長了些。
目光在兩個小人兒和圍住他們的禁制上徘徊幾次,敖珊眼睛一亮:「莫非這老仙兒破不開禁制,想要兩個小傢伙幫他偷藥?」
許聽潮一點頭,敖珊卻看也不看,忽然一把抓住許聽潮的手臂,壓低聲音激動地攛掇道:「我們讓兩個小不點兒帶路,找到鎮府靈碑,把這仙府奪了!」
暗暗翻個白眼,許聽潮就當沒聽見。前面她猜得很準,後面的展望嘛……浮雲而已!
敖珊見他不配合,也是氣悶,坐到亭中石凳上,唉聲嘆氣一陣,就取出新得的八幅畫軸,用心祭煉起來。許聽潮走到那禁制跟前盤膝坐下,閉目參悟新得的八門劍訣……
不知過了多久,許聽潮忽然睜眼。
禁制中,貓耳小人兒睡眼惺忪地醒來,迷糊了好一陣,才猛然想起什麼,一個魚躍站起身來!
許聽潮才想招她回來,這小人兒就中箭兔子一般,撒腿就往他跑來!才邁出幾步,忽然又停住身形,轉身將那兀自沉睡的參娃拉起,慌不迭地跑到禁制旁邊,閉著眼睛一頭扎了進去!小小的身子一拱一拱,費了老大的勁,才拖著參娃鑽出,臉色煞白地遁入許聽潮體內!
一陣眩暈昏沉驀然直衝腦門,許聽潮大驚失色,趕緊凝神靜心,運起真氣,足足數百個大周天后,才將一身酒意驅除乾淨!這醉仙芙,不愧是煉製仙家玉液的上好原料,果然勁道十足!
貓耳小人兒怕是從未喝過酒,膽子又小,陡然這般酩酊大醉,著實被嚇得不輕!
「怎樣?」
睜眼就見到敖珊一臉關切,許聽潮心中一熱,輕聲答道:「還好。」
「我是說滋味好不好?」
敖珊咂了咂粉色雙唇,臉上表情,已然變作好奇和垂涎欲滴。
第二零七章 九幽血海藏無地,老妖原來是大羅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