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凌志博已經回來了，脫了大衣，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交疊著雙腿坐在客廳沙發上，面無表情卻氣場十足的樣子宛如帝王。

    上官玉兒一看見他就害怕，再加上心裡壓著事，此時更是心虛得厲害，甚至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凌志博的目光從她進門開始就落在她身上，見她低著頭一步一步走進來，神色怯懦得像只落進獵人圈套里的小兔子，他心裡一軟，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過來。」

    上官玉兒渾身微微顫抖著，但不敢不從，慢慢走了過去。

    她剛靠近，凌志博就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旁邊。

    「手怎麼這麼涼？」他把她的手放在掌心裡，呵了口氣，搓了搓，又問：「放假了？」

    「恩。」上官玉兒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那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年前都不許再看書，我快放假了，年關里有些應酬要帶你去走個過場。」

    上官玉兒什麼都沒聽進去，對他的話一味的應承：「好。」

    「我讓人訂了一批血燕窩，明天就到，你好好補一補。」

    「……是。」

    「想不想出去玩？我讓人陪你去，整天悶在家裡，當心悶出病來。」

    「……不想。」上官玉兒低著頭，下巴幾乎快貼到胸口了。

    「那就算了，年後我有一個禮拜的假，到時候一起去三亞，那邊風景不錯。」

    「……」

    上官玉兒心裡越發不安了。

    凌志博上一次離家前還對她橫眉冷豎，這次回來突然和顏悅色，這前後的態度變化未免太過僵硬和明顯，她直覺他這麼做是有目的的。

    果然——

    凌志博突然把她拽到大腿上，無視旁邊還有伺候的傭人，輕輕在她小腹上摸了摸，眉頭輕皺道：「這段時間做的次數不少，為什麼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

    上官玉兒愣住了，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後，她眼中湧起巨大的恐懼，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立刻站起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

    凌志博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生個孩子吧，男孩女孩都好，你以後在家全職帶孩子，別的事都不用你操心。」

    這話要是放在凌小樂出事以前，上官玉兒會很高興，但現在，在經歷過凌志博對她如此惡劣的對待後，他這番話落在她眼裡，有了別的意思。

    凌小樂是因為她照顧不周才出的事，所以，他現在想要她為他生一個孩子，補償他？

    那是不是代表，她生出來的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在凌志博眼裡永遠都只是一個替代品，凌小樂的替代品？

    如果是，那生出替代品的她又算什麼？

    贖罪品嗎？

    她渾身抑制不住的發抖，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第一次梗著脖子反抗起來：「我不生。」

    凌志博頓了頓，眯起眼睛：「你說什麼？」

    「我不生孩子。」上官玉兒紅了眼睛，她覺得自己真的很不爭氣，她其實很想理直氣壯的拒絕他這個無理的要求，但話一出口，眼淚也跟著滾滾而落：「我不會給你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