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林啟睿氣結，可又不敢反駁，畢竟陳伯是何家的老人了。

    「就你喜歡多嘴，」果然，何志勇也沒有責怪陳伯，只是溫和地說了一句，「你這話說得也沒錯。」

    陳伯的手扶上了輪椅，何志勇忽然間長長嘆息了一聲，「我這輪椅也坐了幾十年了，站立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他曾經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大少爺，如今只是一個坐了幾十年輪椅的糟老頭。

    因為那件事，他失去的太多了，何止是站立那麼簡單的。

    他捶了下毫無知覺的雙腿，心底漫生出一層又一層的憤怒和怨恨。

    「老爺，好好休息，晚餐的時候就可以見到京都風家的家主了。那可是你的親家了，好多人想都想不來的啊！」

    「陳伯，你是越老越囉嗦了。」

    進了房間，陳伯過去替何志勇鋪好了床鋪，然後把輪椅推到了床邊上。

    「老爺卻是越老越在乎過去了，哎！時間醫治不好的，用仇恨就能夠化解了嗎？老爺……」

    「陳伯，」何志勇打斷了他，雙手撐在了床的邊沿上，眸底呈現出一股冰寒，「我要你幫我做件事情。」

    「老爺請吩咐，我的命都是老爺給的，如果你執意要繼續，我必定全力以赴。不過，二小姐……」陳伯一邊說，一邊幫助何志勇躺在了床上。

    他是看著蘇寒煙長大的，雖然他無法選擇站在蘇寒煙一邊，但是心底難免有些不忍。

    只是，漫漫歲月，他作為跟在何志勇身邊最久的人，也能夠體會坐在輪椅上幾十年是怎樣的痛楚和無奈。

    「當年……」

    「陳伯，我累了，你出去吧！」何志勇揮了揮手，一臉疲憊。

    陳伯上前理了理薄被，「老爺，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轉身出去了。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響，何志勇盯著天花板，眸色冷厲，「什麼都無法償還……」

    ……

    陳伯出來，看到林啟睿站在落地窗旁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麼。於是，嘴角撇了下。

    「爸爸睡了嗎？」林啟睿像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陳伯回答，「老爺睡下了。」

    「陳伯，以後何家都是大小姐的，你明白嗎？」林啟睿緩緩轉身，用嚴厲的眼神盯著陳伯。

    「大姑爺，你的媽媽是一個好人。」

    「我沒有興趣跟你討論這個，我只想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陳伯微微一笑，「這也正是我想要對你說的話，因為你太不了解老爺了，大姑爺，好自為之吧！哎喲！人老了，我也累了……」

    他布滿皺紋的眼角擠滿了笑意，慢條斯理的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也好好享受下，這可是頂級的總統套房……」

    他低沉蒼老的聲音在空氣里迴響著。

    「過分，」林啟睿憤怒地瞪著老人搖晃的背影，咬牙切齒，「以後，我會教你怎麼做人。」

    ……

    離開酒店，蘇寒煙提議散散步，風彥應允了，牽著她的手在a市的街頭徜徉漫步。

    陽光正好，溫馨不刺眼，懶懶的穿過樹枝的間隙，斑斑駁駁地散落在他們的頭髮上、肩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