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嘯戰國 忍城 221歆慕
阿國冷冷地盯著成田長親的那副臭臉,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呢?
是鄙視,是厭惡,是氣氛,還是憐憫?
不論阿國的眼神怎樣變換,成田長親依舊是那一副呆滯的表情,仿佛是面癱了一樣……或者說,成田長親這個「忍城大傻瓜」,原本就是富士山噴發於前而不改色的一個人。
「這是成田家商量的結果,還是閣下一個人的決定呢?」
阿國扭過頭去聽蟬鳴的時候,這些天來在忍城對成田長親所建立起的好感,瞬間清零了。
……一樣地噁心,和佐佐成政那個傢伙一樣地……噁心。
「是我一個人的決定,但丹波和甲斐都會聽從我,所以……得罪了。」
「閣下對我如此客氣,小女子真是非常感謝。只不過……成田大人以為把我當做人質,佐佐成政就不會攻城了嗎?」
「會……但總不至於在攻入忍城後屠城。」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阿國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原地站了起來,扭頭瞟了目瞪口呆的正木丹波一眼:
「正木大人,請帶我回二之丸的住處吧。」
「哈伊。」
正木丹波對兩人所說的「人質」什麼的,一頭霧水,不明覺厲。
他不明白為何要扣下阿國做人質,就算阿國是劍聖上泉秀綱的女兒,又有什麼用?
至於佐佐成政曾經有過的屠城和殺戮,丹波倒是聽說過,但長親只說扣下阿國當人質是為了防止佐佐成政屠城,難道他對於忍城的守衛並無必勝的信心?
丹波跟著阿國一起站起來,卻是扭頭望向成田長親,見到長親點頭,他便大步跨到了阿國的身前,帶阿國回二之丸去了。
望著阿國逐漸遠去的背影,成田長親肥厚的嘴唇動了動,顯然是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他又嘆了口氣,將其咽下去了。
……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
既然自己已經要做一個惡人,也不妨壞人做到底,空口的承諾來得容易,要兌現卻很困難。
次日一早,天光還未大亮,成田甲斐就跑到長親的臥室里去,揪著長親的耳朵把他拽了起來。
「哎呦疼疼疼……我的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長親叫苦不迭地依偎在甲斐姬的身側,不是因為他對甲斐姬很愛慕,而是因為耳朵實在太痛,甲斐姬又不願意放手。
「太陽都曬屁股了!去巡視城防!」
等到成田長親完全睜開了那雙豆粒般的小眼睛,甲斐才鬆開了那隻早已被揪得通紅的招風大耳。
長親眨眨眼往外面看了看,又閉上了眼睛要躺下。
「還沒出太陽呢……」
「哎呦我X,你丫還反了你!」
「哎呦疼疼疼……」
甲斐一把架住長親那隻肥碩長大的胳膊,用另一隻手再次地揪住了長親的一隻耳朵。
「我說日出了,就是日出了,你還要睡嘛?」
「不睡了不睡了……馬上就去洗漱,大小姐您高抬貴手……」
長親在忍城內外都是一個受人尊敬的角色,人們之所以稱呼他為「大傻瓜」,想來是因為常常受了他的恩惠,覺得「阿斗殿下」是個老好人,這與當年的「尾張大傻瓜」可是有天壤之別。
然並卵。
長親就算是受全城的平民、下級武士尊敬,而且受城外的村民尊敬,這又如何?
在甲斐姬的銀威下,他只能連連求饒,叫苦不迭。
說起來也是奇怪,甲斐姬雖然對待下人很是嚴厲,但並未有過如此過分的舉動……倘若是攤上宴會和歌會這樣的正式場合,她也會穿上和服,表現得彬彬有禮、不愧成田家公主的身份。
……唯有對待長親,她異常地嚴苛又過分。
一刻鐘之後,長親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洗了臉吃了早飯又漱了口。
這若是在往常,長親非得慢悠悠地磨嘰一個小時不可,但今早在甲斐姬的監督下,竟然只用了十五分鐘就完成了。
不得不說,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
又半個小時之後,成田甲斐雄赳赳氣昂昂地端著長槍站在了城牆上,她的身後緊跟著呵欠連連的成田長親。
「一心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