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一看就知道你是當兵的，」見自己說對了，小販高興的一咧嘴，黝黑臉上泛著親切的笑意，「我早年也當過兵，我一看您這身板，就知道準是當兵的！」

    祁峰也笑了笑，這話倒是實在，只要是在部隊待過，不管你是將軍還是菜鳥士兵，都要經過最初三個月新兵連的打磨，所以走路也好，站著也好，姿勢多少都會留下當時的影子，哪怕是祁峰這個兵王之王也不例外。

    「我是一年前退役的，」小販一邊打雞蛋一邊驕傲的拍了拍胸脯，「當初在猛虎連的時候，還是個小隊長呢！」

    「哦？」猛虎連也算是特種部隊了，真沒看出來這小販還有這兩下子，高手在民間啊！

    祁峰湊上去一臉八卦的問道，「這麼厲害！那你身手肯定不一般吧？」

    「嗨，一般般吧。」小販被祁峰哄的有點飄，嘴上雖然說著一般，臉上的得意卻顯而易見。

    猛虎連和他們那些普通兵怎麼能比呢？那可是特種部隊！再說了他好歹也是個小隊長，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當得上的！

    「怎麼可能！猛虎連出來的那可都是以一敵十的精英啊！」祁峰故作驚訝的看著小販說道。

    小販越聽越樂呵，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激動之下隨手又打了個雞蛋，「都是戰友，我多送你個雞蛋！」

    「哈哈謝謝了！」祁峰樂呵呵的接受了小販的好意，打定主意待會兒有機會再誇誇他，爭取免單！

    「你也別謙虛了，猛虎連的肯定很能打，」祁峰越說越起勁兒了，揮動著拳頭，「打架多帥啊，不像我，我就不會打架。」

    說道最後，祁峰還特別羨慕的看了小販一眼。

    要是被他踢爆蛋蛋的張杰和被他海扁的小混混們聽到這句話，估計連想殺人的心都有，您這還算不會打架，那我們都是過家家呢？

    「嘿嘿，能打嘛，確實也有點好處，」小販笑了兩聲，斜眼瞄了一眼邊上的玫瑰酒吧，一臉驕傲道，「看到那邊那個酒吧了麼？那老闆可是青龍會館的，就是看我有兩下子想拉攏我，才讓我在這擺攤兒的！」

    這會兒功夫，小販手腳利索的抹了醬，快速的卷好，裝進油紙袋裡遞給了祁峰。

    「哦？」祁峰也轉頭看著那個外表看起來並沒有異常的酒吧，接過小販遞過來的煎餅果子，若有所思道，「青龍會館挺厲害吧？」

    「厲害啥！」小販撇了撇嘴，「跟咱猛虎連一比就是一坨屎！」

    祁峰迴頭幽怨的看了小販一眼，大哥，我這煎餅果子還沒吃呢！你能不能講究點？

    小販感覺到了祁峰的眼神，訕訕的笑了笑，繼續道，「說是厲害，其實也就是混混集團，只不過是仗著上面有人，這才場子越來越大。一群人天天去騷擾你，上面還有人，誰能受得了啊，於是慢慢的也沒人敢惹了。」

    祁峰萬萬沒想到青龍會館是這麼個樣子，可是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就那個裝備，怎麼看也不像是一群小混混而已啊。

    「不過啊，」小販隔著煎餅果子攤兒往前探了探身子，小聲說道，「大概一個月以前吧，青龍會館也不知怎麼了，好像一夜暴富了似的，人手多了很多，就連這家就吧都是一個月前突然開的。」

    兩個月前？祁峰咬了一口煎餅果子，更疑惑了，那不正好是他打算從部隊回來的時候嗎？有這麼巧？

    著說著話呢，酒吧里走出一個喝的東倒西歪的小混混，一不小心撞到了煎餅果子攤兒上，一盆的雞蛋摔了一地。

    「媽的！誰讓你在這擺攤兒的？擋老子的路，你找死啊！」小混混罵罵咧咧的一腳踹在了小攤上，直接掀翻了裝麵糊的桶，一下子灑了一地。

    小販見這場面臉色難看的很，這就好比你剛吹完牛逼，別人就真相了。

    不過他也只是攥了攥拳頭，什麼也沒說，但凡是做生意的，不管大小，都講究和氣生財，他這小攤兒雖然小，可擺出來也是為了賺錢的，而不是和人鬥狠打架。

    小混混見小販一句話也沒說，只顧這低頭收拾東西，脾氣更大了，流里流氣的一腳踩扁了裝雞蛋的鐵盆，「給老子跪下道歉！」

    柿子要撿軟的捏，不然他的威風耍給誰？斜眼看了祁峰一眼，祁峰嗖的退到一邊，捧著煎餅果子咬上了一口，一副嚇呆了老子的樣子。

    察覺到祁峰的動作，小販也沒有怪他，畢竟他也不會打架，看了看碎了一地的雞蛋，小販咬咬牙忍了。

    「對不起……」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雖然不小，聽上去卻很難受。

    雖然是下午三四點，沒什麼行人，可很多小販都已經出攤兒了，聽到噼里啪啦的動靜也都圍了過來，雖然有人小聲的抗議卻沒有人敢站出來。

    「媽的！老子讓你下跪道歉，你聾了？」小混混變本加厲，還伸手推了一下小販。

    「實在很抱歉……」小販的拳頭攥的指骨泛白，堂堂七尺男兒，此刻他的尊嚴卻像是地上的雞蛋，碎的徹底。

    雖然他能夠很輕易的放倒眼前這個傢伙，可這裡畢竟不是戰場，拳頭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他想在這個社會上生活下去，就必須遵守這個社會的規則，再多的無奈也只能打碎了和著血咽進肚子裡。

    這就是生活，是比戰場還殘酷複雜百倍的生活。

    「我草你媽的，老子讓你跪下！」小混混又推搡了一下，一副老子最的樣子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嚷嚷道，「媽的，信不信老子讓你滾蛋？！」

    「是飛哥讓我在這擺攤兒的，」小販捏著拳頭，一字一頓道，「你非要這樣的話，就去問飛哥！」

    啪的一拳頭，毫不猶豫的砸在了小販鼻子上，「媽的！拿飛哥壓我？你算什麼東西！」

    小混混走過去抓著小販的頭髮把他從地上拽起來，好笑的看著他，「你倒是跪下啊？」

    男兒膝下有黃金，小販咬著牙雖然不說話，雙腿卻站的筆直，他堂堂男兒，這一雙膝蓋跪天跪地跪父母，唯獨這一點他不能退讓！

    呸！小混混朝著小販臉上吐了口吐沫，輕蔑的道，「垃圾！還特種兵退役呢，部隊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