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後退。

    有人在前進。

    遺忘，到底是什麼感覺？

    林十一的身影在江上雨身邊掠過去，越來越遠，身體本能的前進了一步之後，江上雨平靜的臉色突然變得無比猙獰。

    遺忘...

    遺忘的感覺。

    就好像是突然遇到了某件熟悉的事情，又或者是聊天聊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話題，又或者是遇到了很熟悉的工作。

    自以為信心十足，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但等到發揮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應該去怎麼做。

    那種絕對的熟悉仿佛是錯覺一樣衝擊著江上雨的大腦。

    不對勁。

    這一切都很不對勁。

    江上雨越來越確定自己絕對是遺忘了什麼，但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遺忘了什麼。

    熟悉但卻不知道從哪裡見過的林十一。

    匪夷所思但卻有合情合理的聖徒。

    足以用暴力去毀滅一切的使徒。

    江上雨確定見過他們，但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他們。

    仿佛所有的不對勁，好像都是在這三人出現之後開始的。

    林十一絕對的戰鬥力。

    使徒的破壞力。

    聖徒極強的恢復能力和續航能力。

    這些能力熟悉而又怪異。

    這是王聖宵藏起來的底牌，而在最終行動爆發的時候，他們的加入，也直接拉高了聯盟的上限，讓整個聯盟的實力都翻倍的增強。

    但江上雨卻一直都覺得有些怪異，他也不知道這種怪異的感覺到底出自哪裡，可整個戰場自這三人加入之後，那種局面不受掌控的感覺卻變得越來越清晰。

    本能還在往前邁步。

    領域在他身邊沸騰擴散。

    江上雨的意識有些混亂，但領域築成的防禦卻開始從擴散變成收縮。

    他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王聖宵作為聯盟的發起人，但自行動開始，完全是林十一三人組在引領節奏，雖然目前看不出三人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江上雨卻越來越覺得怪異，對於林十一三人組，那種不信任和防備幾乎是出自他的本能。

    他也不太了解李天瀾現在的狀態，但內心隱隱有種直覺告訴他，如果在把行動的攻守節奏交給林十一的話，接下來也許還會發生對聯盟更加不利的事情。

    節奏交給林十一...

    交給林十一...

    領域在身邊收縮。

    陡然間，江上雨渾身猛然一震，就連收縮到了實質的領域都出現了散亂。

    遺忘的記憶仍舊是模糊的。

    但是江上雨卻終於發現了一處有些不對勁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是最關鍵的地方。

    那就是林十一三人的態度。

    這種所謂的態度，不是客氣與否。

    林十一絕對速度之下的強橫戰鬥力。

    使徒狂轟濫炸毀滅一切的火力。

    聖徒的恢復能力。

    三人分工明確，帶起了全場的節奏，這種關鍵的行動里，個人內心的想法其實根本就不重要，甚至都不會出現什麼過多的想法。

    林十一三人組加入了聯盟，當他們開始秀起來的時候，無論是江上雨還是王聖宵，或者是李狂徒，都沒有覺得對方搶了自己的風頭。

    李天瀾的威脅太大了。

    殺死李天瀾，這是壓倒一切的目標。

    為了完成這個目標，聯盟每個人都心甘情願的給林十一三人打輔助，過程如何根本無所謂，只要李天瀾隕落就可以。

    就像是最關鍵的晉級賽生死局，有大腿帶飛沒什麼不好的，就算做混子，能贏就行。

    林十一三人確實可以說得上是大腿。

    他們的表現也對得起這種稱呼，雖然三人沒人超神，但卻是對抗李天瀾最強大的主力，他們的表現也沒什麼問題。

    可是...

    真的沒問題麼？

    真他媽就沒問題嗎？

    林十一很牛逼，牛逼到可以單挑李天瀾。

    使徒很牛逼，牛逼的可以壓制李天瀾。

    聖徒也很牛逼，牛逼到哪怕他們重傷，也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直接把他們恢復成巔峰狀態。

    他們都很牛逼，而且也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態度方面，看上去似乎真的沒什麼問題。

    可陡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江上雨終於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覺得不對勁。

    因為從林十一出現開始。

    到使徒的狂轟濫炸。

    到聖徒的遮天羽翼。

    所有的場景看上去熱熱鬧鬧，可是...

    可是自始至終...

    江上雨都沒有從這三人組身上感受到絲毫的殺意！

    ！！！！！

    江上雨呼吸猛然停滯了一瞬。

    他再次確定了這個想法。

    三人組確實是在出力，他們做的一切都沒有問題。

    但有問題的，是他們的態度。

    從他們加入戰場到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哪怕是林十一跟李天瀾糾纏的再怎麼激烈的時候，他也沒從林十一身上看到任何殺意。

    沒有殺意，沒有敵意，沒有戰意。

    一點都沒有。

    他們做的就是打。

    一直在打。

    但卻是沒有任何情緒的戰鬥，單調的像個機器。

    換個角度說...

    林十一三人組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殺死李天瀾，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想過要殺李天瀾！

    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

    江上雨內心的不安瞬間上升到了最高點。

    就是這種感覺。

    再次回想的話，林十一三人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