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凝？」臨寒輕笑了一聲，「你應該知道，當初你拒絕娶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成為了一枚棋子了。本來以為能借她監視蕭燃，沒想到她竟是這麼不爭氣的，讓朕失望了。」

    「棋子？皇兄難道不清楚她的性格麼。她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受你所控？」

    「呵，乾弟，你現在說這些話是不是有些晚了。朕當初給過你一次機會，也給過她一次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

    臨乾沉默，這句話一出他確實無法反駁了，是了，的確是他親手將若凝推向這條路的，他現在沒有資格去責怪皇兄。

    腦子裡忽然就不由自主想起那天若凝剛得知皇兄要把她嫁入元楚的情景，她幾乎是哭著求自己幫她一把，聲嘶力竭地對自己強調她不願意去和親。

    她眼睛裡的期盼那麼明顯，她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自己身上。

    可是當皇兄問他，「若凝可以不嫁的唯一條件就是你娶她，這樣你可做得到？」

    於是他猶豫了，娶若凝麼？

    「皇兄，你知道我不愛她。」

    臨寒輕抿一口茶，反問道：「那又怎樣？朕可是很清楚，若凝喜歡了你很多年。這件事情其實選擇很簡單，你娶她，那她不但能如願以償，還能擺脫棋子的命運；你不娶她，則她為我所用，正好成全你。所以，你想好了麼？」

    臨乾笑，「皇兄，你究竟是怎樣來看待我們的呢？不僅是若凝，連我……也是你的一枚棋子吧。」

    臨寒挑眉，「怎麼會？朕的江山能有今日，都是你的作為，你永遠是朕的兄弟。」

    思緒飄回，他看向臨寒的眼睛，「是我虧欠若凝的，來日我自會補償她。」

    「所以。當這枚棋子沒有用的時候，朕怎麼還會費力去做不討好的的事情？」

    「不管怎樣，若凝好歹與你我二人一起長大，是我們的妹妹。你這樣對她，難道不怕母后責怪？」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如今伏羲風雨飄搖，我已稟明母后，讓她安心修行。暫時不必回宮。」

    臨乾無言，這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好陌生，完全不像是以前的那個兄長，這個人眼睛裡燃燒的，是滿滿的野心與**。

    話不投機半句多，臨乾行了禮，退下了。

    臨寒默默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一絲鋒利也閃過他的眼睛。

    聽風小築。

    「這麼晚你還來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芙蕖感覺到坐在對面的那個人的頹唐，有些擔憂地開口問道。

    「我遇到了一件難以抉擇的事情。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該如何解決，所以今天想來問問你的意見。」

    「你先說說看吧。」

    「有一件事情，如果我告訴小白，說不定她就會立刻消失在我身邊，可是如果我不告訴她，若是將來發生很嚴重的後果，她會恨我一輩子。我啊，既不想她離開我，又不想她恨我，你覺得我該如何？」

    臨乾將帶來的酒一飲而盡。不知為何眼角忽然泛著晶瑩。

    「能讓阿笙立刻離開你，莫不是這件事牽扯到蕭太子？」

    臨乾看了她一眼，「你還真是……聰慧……」

    芙蕖嘆氣，「你錯了。在你看來你若不說阿笙可能會恨你，但是我卻並不覺得會這樣，阿笙本就不是一個尋常女子。在她的眼裡，友情與愛情並無過多差別，她對我如此死心塌地地好，難道對你就不是了？你小看阿笙的肚量了。」

    「但是我想自私一次。要是元楚亡了，蕭燃不在了，她就可以永遠留下來了。」

    「是，她會留下來，但是失去所愛之人，難道你要讓她重蹈覆轍，變得和我一樣麼？你知道以前沒有阿笙陪伴的我是什麼樣子的，你忍心將她也變成那樣麼？」

    「砰！」

    酒壺落地，瞬間碎成花，臨乾的神識清醒了幾分，是啊，他親眼見過芙蕖失去楓哥時的樣子，難道自己要再次看著同樣的情景上演麼？

    那感覺，可能會比小白恨自己還要難受。

    他拍桌而起，拳頭攥緊，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芙蕖摸索著走到門口，擔憂的撫著心口，嘴唇張了張，終是無言。

    這一夜雨依舊沒有消停，白笙的屋裡燈已經滅了，遠遠的轉角處，臨乾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睛眨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