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流光飛馳不絕,地下人流涌動不斷。蚊蠅鼠蟑,妖魔鬼怪,皆為冰後遺蛻而來,沒有誰會在意一路獨行的人獸組合。
「一隻站在樹上的鳥兒,從來不會害怕樹枝斷裂,因為它相信的不是樹枝,而是相信自己的翅膀,豐滿羽翼,銳利雙爪,足以讓與天搏擊。與其每天都在擔心未知的未來,不如努力修行學牧,豐滿自己羽翼,武裝利爪。」
「修仙大道,唯有不斷精進的牧術才能給自己最大的安全感,這是連親密戰友和家人都無法給予的安全感。」
「」
老舊的冊子上,除卻牧道心得,亦還有老爺子自我激勵的話。稚嫩的語氣,稚嫩的勵志話語,多在冊子前半部分,讓道牧念著念著,不覺淚中帶笑,晶瑩了血眼。
「好一雙絕望的眼睛。」聲音從左邊傳來,和藹可親,帶著蒼桑的磁聲。
道牧聞聲轉頭,看到一白髮蒼蒼老者,鶴髮童顏,雙眸炯炯生光,不似年輕人,更甚年輕人,他的眼睛充滿了生氣,閃爍著希望。
「這種眼神,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忒熟悉」道牧心中暗想,腦海中浮現一道裊娜倩影,旋即想到地底蓮台所遇的奇女子,他們的眼神竟然是如此相似,道牧不由下意識道,「災厄編年?」話方落,便隱約感受到老者身上溢出些許災氣,若有若無。
「喲呵!」老者啞然一笑,起身拍了拍身下大水牛,學著道牧那般,躺在大水牛身上,翹著二郎腿,兩手環抱在胸,轉頭打量道牧,「災厄編年,我都忘了多久沒聽到這詞了。小哥一身凡骨臭皮囊,不該知道災厄編年之人。」
「老丈可知前些時日東南方出現一尊遠古火巨靈?」道牧拿開擋臉的畫板,以全貌示人。
「聲勢如此好大,自然得知一二。」老者笑答。
「小生在地底一方蓮台上偶遇一奇女子,她為一頭火鳳幻化,一襲火羽長裙,雙眸同我這般血亮,她道我不加入災厄編年著實可惜,更道我這廢身,唯有災厄編年書可逆轉乾坤。」道牧右手噠噠敲擊畫板,眼光流轉,繼續試探,「牧災人不都知道災厄編年這個組織嗎?」
「哈哈,滑天下之大稽,誰跟你道災厄編年是牧災人組織?」老者聞言,直大笑搖頭,伸指點道牧,「你呀,有幸遇得火後,不知前世修來多少福分。她言辭確已過激了,道出最不可能,亦是結果最好的方法。不過想想也是,畢竟她這等階位,一般凡物怎能入她法眼。」
「老丈怎知那女子是火後,火後可同冰後?」道牧起了興致,不論真假,卻讓道牧生出一絲希望。「老丈既然知道火後,定然知道還要他法。」
四周是冰冷汪洋,迷茫和絕望中,此刻道牧好似抓住一根稻草,死拽不放。
「火後是否同冰後,老夫不可得知。」老者微笑,對著道牧伸出兩根手指,屈下一指,「改變你現狀實則還有二法,其中一法很簡單,死後輪迴,一了百了。」
說著又屈一指,「此法也簡單,你拜老夫為師,老夫授你牧災道術,令你以災厄貫體,通透一身,化作萬厄災體,自能解決你這頑疾。」
「呵」道牧冷笑搖頭,眼睛再度黯淡,先前熱情也沒了幾分,呢喃輕語,「老丈這兩策對於小生而言,不見得比獲得災厄編年書難,小生還不能死,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小生去做」
「老夫瞧你面如死灰,一心欲死之像,只怕死對於你來說,就是一種解脫,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老者手攤開,是黑玉菸斗,深吸一口煙,吐出張狂龍虎於風雪中奔騰升天,擊穿蒼巔兩個大窟窿,很快又被填滿。
「你要報仇,學牧災道術,效果更佳。不僅能讓你更方便尋到仇人,且能夠將他們慢慢折磨而死,看著他們痛苦哀嚎,生不如死,絕望中死去,這感覺豈不快哉。」
「若真如此,我與他們又有何不同。」道牧淡道,直視老者雙眼,慎重問道,「災是人為,還是天禍?」
這一問題讓老者一時無法回答,道牧失望轉頭,拿起畫板遮面,不再言語。
「災是人為,還是天禍?淺薄卻有深奧,眾仙都不可得知」老者輕言輕笑,並未為自己無法回答而生情緒。搖著頭拍大腿,哼著小曲,雙眼炯炯有神,閃爍希望與未來,可他是牧災人。
一旁的道牧,死氣沉沉,雙眼染紅了希望,以畫板蓋臉,不願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