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以左 尾聲.花香
暴雨下的高樓,狂風拍打門窗,李成器很久沒有這種無力感了,生死全在他人掌握中。
他回憶著此前出現變故的地方,注意到了一個名字。
「蘇月鄰。」
聽上去就像一個凡民的名字一樣,沒有任何修飾,沒有任何尊號,她說出的話語甚至與律法無關。
那麼她是誰呢?
李成器翻找著腦海深處的記憶,在古界塵封的過去中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任何與這個名字有關的蛛絲馬跡。的確,就像他人口中的李成器從來不是李成器這個名字,而是天類,也很少有生靈稱呼上人為南燭,從來都是赤龍,在披上星紗時則是尊貴的親王殿下。
他抓破腦袋也找不出一個叫「蘇月鄰」的狠角色。
哪有人前顯聖說自己本名的,這好不容易抓住機會下凡一趟,還在上人面前打招呼說個毫無威懾力的名字。李成器都替這狠角色感到不值,心說你就不能報個威風凜凜的尊號麼,他也好去對號入座。
李成器沉思著。
一旁的彩藍在照顧昏睡過去的楊憐月。
「蘇月鄰」她念叨著,「你沒有想過他們之間認識,沒有必要報出什麼尊號麼?」
李成器一怔。
「楊憐月的靈魂很平穩,不像是被某個大人物當做降臨的介質,就像熟睡中一樣。有沒有可能降臨的存在對我們並無惡意,只是來找赤龍?」彩藍接著道。
房間外滾滾悶雷,雨聲如舊。
只是李成器緊繃的精神鬆懈下來了。
他將彩藍的話套入之前的對話中,這確實不像某個強大非凡的存在來找麻煩的樣子。
你想想,哪有你跟能一巴掌拍死的螞蟻說你長得真好看,比我釣過所有妹子都好看。李成器一拍腿站起來,「上人老相好來了?」
彩藍愣在原地,她無法理解自己說的話是怎麼被天類理解成這樣的。
「現今的九州一定存在某個強大至極的存在,至少是不輸寂照至尊的生靈,不然九州根本無法瞞過那些寂照至尊的眼睛。更何況此前虹出現後占據上人的身軀回歸九州,到最後反而自己成了件衣服,至尊殘魂那也是至尊!」李成器雙眼越來越亮,他覺得自己還是太過局限,只有上人一位義父怎麼能搞好古界的事業,繼義父後該有一個義母了!
雨仍在下,江面上是一陣陣擴散開來的漣漪。
「你的朋友們走出來了,我沒有攔著。」女孩掰著手指,「第一個是螻,第二個是詩巫灼,第三個是祈雪,第四個是通明座,第五個是小老虎,第六個是小胖墩,然後就沒有了,剩下的想出來也出不來,螻留下的骨甲只有六枚。」
李熄安面龐出現明顯的變化,他的眼中罕見的露出驚訝的神色。
螻一直在憑藉宇法探索九州外的星空,如果有一天他在宇宙的某處聽到螻的威名他不會感到意外。
他的宙法能讓他橫行歷史,穿梭在歲月中探知隱秘,那麼與之相對宇法能做到什麼不言而喻,至少九州的屏障對於螻來說不算什麼。一位擁有宇法的生靈,沒有哪一個地方是他所抵達不了的。
令李熄安感到驚訝的是除了螻以外,還有五位承冕走出了九州來到宇宙。
「螻的骨甲他在探明前路後給九州的承冕們留下了篆刻宇法的骨甲,讓他們能順著螻曾經走過的路離開九州對麼?承冕的法強大非凡,但遠遠不夠他們離開九州,術業有專攻,在這點上無人能及螻的左右。」李熄安說道。
「我的龍還是那麼聰明!」女孩讚嘆道。
「他們會有危險嗎,承冕君王不是尋常生靈,承載龍脈冠冕的他們身上帶著揮之不去的九州氣息,任何生靈都能輕易發覺他們與九州的關係。」
女孩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李熄安面前,吸管正對著他的嘴唇。
「像個老媽子一樣,你操心這麼多幹嘛?」
李熄安盯著眼底的吸管皺眉,但在女孩的威脅式的目光下他還是喝了一口。
這一口酒中多了些淡淡的花香。
「這才對嘛。」女孩展露笑意,「承冕君王是九州的選擇,如果他們輕易便夭折在星空中,那這個王冠的分量未免有些太輕了。我覺得祈雪對你說的那些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