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以左 129.祖神武嗔
南域,懸火城,城主站在塔頂,這是懸火城的最高處,藉此能遙望遠方的血腥戰場。
他目睹了天火柱上蠻神被生生抽乾生命本源而死,也見證大荒子民口中傳頌的古老蠻神被誅殺,只留下黃金的骨架。黃金獅王,吞星蒼鬼,灰袍靈體,三尊九像蠻神,在無可撼動者早已不在活躍的時代,他們便是立足塵世之上的王者。
可這三位王者被那道身影視作螻蟻,而更加詭異的是,在懸火城能感受到他們廝殺激盪出的靈氣,能無比清晰的感知到九像蠻神可淹沒長空的氣血,但對於那個斬殺了獅王的存在,他出了在交手時傳出的陣陣灼熱金焰外,完全沒有任何氣息。
在諸靈感知下,這天火柱七百二十蠻神就像在和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廝殺。
這樣的東西,在不久前就站在自己身旁,他還與對方交談過。回想起之前的事情,這鐵塔般的漢子感覺靈魂深度有寒意在層層發散,滲透進自己的骨頭裡。
令他猛地打了個寒戰。
低下頭,是整座懸火城被一塊塊分開,升起。
修建這些天火柱主城時,地基是凝結的天火,此刻在危急關頭,天火再次燃燒,形成熔岩的河流。整座懸火城如同一塊塊木片般被衝散,匯入天火中離開這片區域。
懸火城民們早已閉鎖屋中,屋檐下燃起火光,象徵一切就緒。
如懸火這般主城已經很久沒有點燃地基下的天火了。
試問有任人能在大荒的地盤上,在南祖神的封地如此造次?至少在城主的記憶中,一次沒有,倒是在他翻閱歷代城主經歷時發現過一次,懸火城,不,應該說是整個南域的滅頂之災。那時焚天尊者從星宇歸來,墜入南域大地深處,將整個南域大地砸的四分五裂,原因不知,只有這個記錄。
「鳳鳥墜,天傾地崩,神火從大地深處孕育,衝上雲霄,火光連星空都染紅。」
據說後來南祖神釘下的天火柱便是為了縫補崩裂的南域大地。
太遙遠了,時間已不可考究。
點燃天火,挪移城池的主城不止懸火一座,巳火,懸火,還有遠方的數十座主城皆燃起火光,轉移城中子民。
主城也無法經受這樣的衝擊力,繼續佇立在這裡只有被戰場的餘波摧毀。
城主看著大地上那道延伸億萬里的裂痕,心驚不已,可他無能為力,唯有加緊速度轉移懸火城。
敵人太強了。
「真是爛攤子啊。」有人在城主背後低聲說道。
城主一驚,猛地回頭,一襲大袍在狂風中卷伏,遮住他的視線,內側是萬千妖魔彼此咆哮廝殺的戰場繪畫,肩甲是銀白色的虎首。那男人高大威猛,站在城主的身畔,無論是體態還是氣息都全方位壓倒了城主,可對方甚至不曾展露絲毫靈力。
這個樣貌城主睜大了雙眼。
十祖神,武嗔。
「羲和陳玉呢,按照他的德行,這個時候早該出來了,再怎麼不在乎南域,他總得在乎自己辛辛苦苦鑄造的天火柱。」男人看向遠方的戰場。
八條臂膀如此顯眼,像橫亘在天地間的八座巍峨赤山。
男人看的嘖嘖稱奇。
說這傢伙有點手段,獅王都給殺了,饕餮和靈體擱那半死不活地耗著,擺下這麼明顯的局,現在只怕是就在那等他過去呢。
城主又是一愣,道:「那您此番前來」
「自然要去。」男人點頭,「我既然來了,他又在邀請我,有何不去之理?」
「先打上一場,成敗暫且不論,不枉我走這一遭!」
城主正要點頭稱是,說不愧是以武道參悟眾生的祖神,就這般入局,毫不思索。可當他回過頭準備開口時,身旁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
一道流光從天空划過,沖入滿是硝煙和鮮血的戰場,男人不做掩飾的釋放自己那遠勝塵世的可怕氣息,天雲在他的大笑聲中破開,浩蕩碧空充當他的披風,飄落大地的灰燼餘火充當他的戰甲!
沒有言語,沒有試探,九座巍峨像跟隨流光浮現天穹之上,又瞬間消失,成為他拳風上流轉的罡氣。這是對力量掌控到了極致,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
對準地面上的玄衣身影,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