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七十年代 112.托兒所
如果您現在看到的不是正文, 那就明天再來看吧! 「不用不用!」許秋陽連連擺手, 「我看工地里有遮材料用的油布,我扯兩塊過來擋擋風就好了,一晚上很快過去的。」
羅建剛便不再說什麼, 就算再關心女同志,他們的關係也還遠遠沒到足以讓他把自己的被子讓出來的程度,她有困難, 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會幫忙,但把自己的被子讓給她,自己挨凍,那也有點說不過去。
回到工地,許秋陽發現他們已經把篝火點了起來,點了兩個火堆, 一左一右,分別在材料堆的兩側, 正好可以從兩旁守著材料。
火堆旁邊還撿回來了一大堆干樹枝,足夠燒一整個晚上的了。
看著燒得旺旺的火堆, 遠遠地就感覺到了一陣暖意,許秋陽心中欣喜,看來這一個晚上也沒有那麼難熬過去嘛!
來這兒做工的都是本縣的人,或多或少跟附近的人都能沾點親帶點故,許秋陽跟著羅建剛去親戚家洗澡的期間, 其他人也各自去借了被子回來, 繞著火堆擺了一圈的鋪蓋。
其中一個火堆旁還留著兩個空位, 想必就是留給她和羅建剛兩個人的了。
許秋陽學著別人的樣子,拖了一塊鐵皮過來墊在地上,然後再去材料堆里扒拉過來兩塊油布,一塊墊在鐵皮上,另一塊準備待會睡覺的時候用來裹在身上。
羅建剛過來的時候,留給他的位置就只有能放一塊鐵皮那麼大的地方了。他看看旁邊毫不在意的許秋陽,心裡也明白在這種時候還考慮什麼男女避嫌的問題確實沒什麼意義,便把自己的鋪蓋挨著許秋陽的油布放好。
為了避免火堆在半夜熄滅,羅建剛按照順時針的順序安排每個人守夜一個小時,負責給火堆添柴禾和留意周圍的情況,時間到了之後要叫醒旁邊的人才可以入睡。
他這人還是挺大公無私的,給自己安排的守夜時間是後半夜天快亮的時候,也是人最困的時間。
在他之後才輪到許秋陽,她是最後一個,守完之後就直接天亮了。
大伙兒今天都累了一天,眼下也沒什麼娛樂,隨意聊了會兒,便各自鑽被窩睡下了。
羅建剛也想抓緊時間早點睡覺,可隔壁油布那兒一直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聲兒不大,卻吵得人心浮氣躁的。
忍不住探頭望過去,只見許秋陽並沒有躺下,而是盤腿坐在油布上,用另一塊油布把自己裹得彌勒佛似的,面對著火堆低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麼,油布里一直傳來細碎的響動。
「你怎麼不睡?」羅建剛問了句。
許秋陽轉過頭,雙手捧著一個饅頭,小口小口地啃,小老鼠似的:「還不太困,待會就睡。」其實她前兩天都沒睡好,早困得不行了,就是身下的鐵皮太冷,油布也不保暖,一躺下去就跟躺在冰塊上似的,實在睡不著,乾脆起來把鄧淑美送她的饅頭吃了,說不定還可以暖和些。
「吃完快點睡吧,別吵著別人了。」羅建剛說完,把頭縮回了自己的被窩裡。
「一定一定,馬上就睡。」許秋陽連連點頭,那油布的聲音吵得人更難受了,羅建剛頭疼地捏了捏太陽穴。
許秋陽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大概是困得實在撐不住了,一頭栽倒就睡了過去,臨睡著之前依稀還提醒過自己,千萬不要貪圖溫暖,睡著睡著給滾到火堆里去了,燒著了自己沒問題,問題是身上還穿著別人的棉襖呢,萬一燒壞了拿什麼還?
可是趨近熱源是人的本能,她倒是沒有滾向火堆,而是往羅建剛的被窩裡滾過去了。
剛鑽進人家被窩裡,羅建剛就醒了過來,伸腳把人踢了幾下,愣是沒把人踢出去,對方還死不要臉地越蹭越近,幾乎都要靠到他的身上來了。
羅建剛忙用手去推她,小聲說:「許秋陽,你幹嘛!」
人沒推開,反而被人一把抱住了手臂,許秋陽「吧唧」了一下嘴巴,嘟囔了一句:「外婆,你身上好暖。」親熱地把臉挨在他手臂上,又睡死了過去。
羅建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使勁把手臂抽出來,離她遠了點兒,誰知道她又不知疲倦地湊了上來,羅建剛一直往外挪,挪著挪著差點兒都挪到被子外邊去了。
他嘆了口氣,抬腕看了眼手錶,已經快要輪到他守夜了,索性起身,披上外套,走過去拍了拍正裹著棉被瞌睡的那人的肩膀:「到我了,你快睡吧!」
那人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看了他一眼,直接往下一倒,就打起呼嚕來。
羅建剛回頭一看,許秋陽已經把他的整張被子都嚴嚴實實地裹在了身上,把自己裹得跟一隻蠶蛹似的,睡得正香呢!
不由得好氣又好笑,她這一招鵲巢鳩占倒是玩得爐火純青啊!
許秋陽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天光大亮了,她全身裹在溫暖的被子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在現代的日子呢,抬頭看見碧藍的天空,腦子有些不清楚,怎麼睡到野外去了,難道是在露營嗎?
身旁陸續有人走過,耳旁傳來拖動鐵皮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許秋陽猛地坐了起來:「糟糕,我還要守夜呢!」
還守什麼夜啊,火堆已經滅了,其他人全都起了身,鋪蓋都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只有她的那兩張油布,亂七八糟地耷拉在旁邊,而她現在裹著的這張被子的主人——
羅建剛背對著她站在河邊,對著初升的朝陽,有節奏地伸胳膊踢腿,他在做早操?
許秋陽看到他那一本正經的動作就覺得好笑,笑了一會兒又覺得不妥,趕緊爬起來,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拿去跟別人的堆在一起,然後麻利地收拾好油布和鐵皮,有點訕訕地走到羅建剛身邊。
「那個,羅同志,昨晚謝謝你把被子借給我蓋啊!」
羅建剛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借?說得倒是好聽,怎麼不說是你自己硬搶的啊!
他沒穿棉襖,藍色的衛生衣外面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手織毛背心,整個人比許秋陽高了一個頭,大概有一米八的樣子,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瘦弱,薄薄的衛生衣下,可以看得出來手臂上突出的肌肉線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