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歸 100:又碰見了(求月票)
蕭子魚微微斂目,神情有些怔住。
她昨兒還認為這世上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如今看來……還真的是有。
她又見到這個人了。
今日,白從簡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大氅,神情依舊溫和如初。
他沒有說話,站在他身邊的人是寒山寺的方丈。
方丈緩緩地念著佛經,聲音平穩而又空靈。
人說,佛經能有寧神的功效。
事實的確如此。
蕭子魚的目光從少年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了佛像右側的紅漆大柱上。
右側,便有一個樓梯,顯然是通往上層的。
方丈念完了經文,面目慈善的走到白從簡身前,「佛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施主,無需太執著,看淡一些吧!」
&是鏡中花水中月!」白從簡語氣和緩,「但是我卻認為,終會殊途同歸!」
方丈又道,「佛曰,不可說!」
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白從簡低頭微笑,「多謝方丈!」
方丈點頭,雙手合十行禮,然後才從殿內退下。
方丈離開時,慧明大師也跟在身後。本來空靈的殿內,也因為兩位大師的離開,而顯得有些寂寥。
兩個人一離開後,白從簡便朝著她走來,「七小姐!」
&公子!」蕭子魚對他行禮,「今日,很巧!」
巧的有點讓她難以置信。
不過想想那日,白從簡說他煮茶的水是取自寒山寺山後的清泉。那時她就該知道,像白從簡這樣風雅的人,自然會親自來寒山寺看看。所以,要說巧合,大概是他們來的日子其實差不多……
白從簡聲音溫和,「我更認為,我們這是有緣!」
有緣才有巧合。
說完,他又說,「你在我面前,不用這樣拘謹。」
燈樓的大殿寬敞,周圍的窗戶雖不像喬家那樣裝著玻璃,卻也用著上好的紙張糊住,並不會染人覺得昏暗。
她離白從簡併不遠,在檀香繚繞的殿內,還能聞到瀰漫在他身上的草藥氣息。
蕭子魚曾聽聞,有些人自幼身子虛弱,為了強身健體,只能泡著藥浴長大。所以身上會帶著和常人不一樣的氣味。也不知白從簡,是否和這些人一樣,也曾泡過藥浴。
這種氣味,對她而言,十分熟悉。
都是草藥淡淡的氣息。
不過此時,白從簡越是這樣說,她越是不是該如何開口。
&兒七小姐來這裡,也是來奉燈的嗎?」白從簡又問。
他的語氣溫和,入耳十分舒服。
蕭子魚點頭,「我想給母親奉一盞長明燈!」
&來如此!」白從簡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你隨我來!」
他上了右側的樓梯,蕭子魚雖然疑惑,卻也跟了上去。
然而此時,初雪和初晴卻被殿內的侍衛攔住,初晴眼看蕭子魚就要和少年離開,心裡一急,喚了一句,「小姐!」
蕭子魚頓下腳步,有些疑惑的看著白從簡,「公子這是何意?」
難道,這燈樓的上層是不允許她帶人前往的嗎?
&可以來,她們不行!」白從簡語氣和緩,解釋,「第七層的燈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去的!」
他說的風輕雲淡,蕭子魚卻十分詫異。
其實,蕭子魚從第一次和白從簡談話開始,便知道這個人的性子並不似她看到的那樣平易近人,可以說他甚至有些霸道。
這種霸道,不容人拒絕。
他的一句話,讓站在不遠處的初雪和初晴都十分警惕,看著他的神色也帶了幾分戒備。再過幾年,蕭子魚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雖說大楚民風開放,卻沒有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道理,這說出去蕭子魚的名聲就徹底的毀了。
&在擔心什麼?」白從簡笑了笑,「佛門乃是清靜之地,你不用這樣一直防著我!」
蕭子魚被堵的啞口無言,只能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一時神色茫然。
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白從簡看著蕭子魚的眼神,十分的認真溫和,宛若冬日裡的緩緩流過的溫泉,又似春日裡暖風拂面。
他像是在告訴她,他不會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