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麼！」

    遺蹟洞天內，澹臺鏡月看著前方急匆匆的某人，輕喝道，「都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差這一會兒！」

    「這話說的，那又不是你師父。」

    前方，李子夜回頭應了一句，催促道，「天女，你快點！」

    澹臺鏡月加快了趕路的速度，說道，「剛才沒見你這麼積極，穩重一點，這裡畢竟不安全，像你這樣急躁，會出問題的。」

    「有天女在，出事你會救我的。」

    李子夜正色道，「我們現在是盟友，你如果不救我，就是背信棄義，然後，你的良心就會受到譴責，吃不下睡不著，輾轉反側，諸業加身，離離不了，還復己身，以後破神境時，便會受到諸般業報清算，天劫無盡，天命有終，所以啊，做人要厚道！」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我只是讓你小心點，省得還要我費力氣救你！」

    澹臺鏡月被眼前人念叨的腦袋直疼，不耐煩地說道，「還有，你不用一直強調結盟的事情，回九州前，出什麼事，我肯定會想辦法幫你，我可不像你那麼沒素質，說一套，做一套。」

    「我什麼時候說一套，做一套了！」

    李子夜瞪大眼睛，不服氣地質問道，「我這人，一向誠信守諾，這是九州人所共知的事情！看到我的姓氏了嗎，在九州就是金字招牌！」

    「你看前面。」

    澹臺鏡月沒有理會某人的絮叨，指著前方，示意道，「你看那是什麼？」

    「雕像呀。」

    李子夜掃了一眼前方的雕像，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未必是雕像。」

    澹臺鏡月應了一聲，快步走上前去。

    李子夜邁步跟上，仔細看過前方的雕像後，神色也凝重下來。

    好像確實不是雕像。

    是人！

    澹臺鏡月上前，伸手按在雕像上，真氣涌動，探查雕像的情況。

    宛若蠟像一般的雕像，栩栩如生，仔細看，卻又有幾分不真實，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怎麼樣？」李子夜關心地問道。

    「不是正常的人族。」

    澹臺鏡月回答道，「奇經八脈都和尋常武者不同，若我沒有猜錯，這是神明改造的肉身。」

    「那基本可以確定，這裡就是神明遺蹟了。」

    李子夜看著前方的遺蹟深處，說道，「天女，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老秦他們遇到的麻煩，恐怕還不小。」

    「能讓神境陷入麻煩的，唯有，神明！」

    澹臺鏡月凝聲道，「弄不好，這古戰場，還有神明存在。」

    「天女，你說，神明能從古戰場，降臨九州嗎？」李子夜眸中殺機閃過，問道。

    「我們目前所有的情報都是，不論赤地還是九州，古戰場的入口，神境都進不來，但是！」

    說到這裡，澹臺鏡月語氣一沉，繼續道，「神明能不能從古戰場出去，無人可知。」

    其實，這件事也有辦法判斷，梅花劍仙他們若能回到九州，那神明，也可以。

    「千年前，古戰場和九州，是能自由出入的。」

    李子夜語氣平靜地說道，「不過，道門離開前，將古戰場封印了，等於關閉了古戰場和九州的通道，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封印減弱，通道發生了鬆動，處於半開啟狀態，假如，現在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去破壞封印，古戰場和九州之間的通道有可能會再次完全開啟，天女，我的理解，正確嗎？」

    「應該是正確的。」

    澹臺鏡月點頭應道，「哪怕沒人去破壞，時間越久，當初的封印也會越來越鬆動，直到完全毀去。」

    「走，先去看看。」

    李子夜說了一句，加快步伐，繼續朝著遺蹟深處趕去。

    兩人一路前行，路上，再次遇到了好幾座類似於雕像的神明改造肉身，過了千年，依舊還未腐朽。

    曾經神明附體的肉身，縱然身死，似乎還保留著部分神明不死身的特性，肉身千年不腐，宛若活死人像。

    「這裡竟然有這麼多神明改造的肉身。」

    越是深入神明遺蹟，李子夜越發感受到這座遺蹟的異常之處，再次檢查過一具活死人像，神色沉重地說道。

    「有些奇怪。」

    澹臺鏡月皺眉道，「我們好像已經走了很久，按理說，早就該走到頭了，事實是，我們還未走到遺蹟的盡頭。」

    「空間法則。」

    李子夜回答道，「既然是神明遺蹟，這裡存在空間法則，就不奇怪了。」

    而且，奇怪的不僅僅是這些，還有老秦的劍氣。

    「天女，你說，老秦的劍氣，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子夜詢問道，「她若是在和他人戰鬥，不該隔這麼多天，才有一道劍氣出現。」

    「求助，或者，示警！」

    澹臺鏡月回應道，「只有這一個解釋。」

    兩人說話間，步伐越來越快，此時此刻，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甚。

    約莫三個時辰後，兩人前方，一座巨大的石門出現。

    只是，石門已經被打開了。

    石門上，清清楚楚地刻著一行大字。

    秦婀娜到此一游！

    歪歪扭扭的字跡，如此熟悉，李子夜看到後，心神不由自主地一震。

    是老秦的筆跡。

    老秦雖然長得還行，但是，其他的，包括素質、筆跡、人品在內的東西，全都一塌糊塗。

    短暫的駐足後，兩人迅速進入石門內。

    與此前不同的是，兩人進入石門後，再也看不到神明改造的肉身和其他怪異的景象，放眼望去，到處一片祥和，甚至有綠植生長，鬱鬱蔥蔥，宛若淨土。

    「叮咚。」

    耳邊，清泉滴落，清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