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

    血落。

    猙獰的怪物，不斷湧出，殺之不死，殺之不盡。

    人間最後一道防線前，葉玲瓏孤身而立，鮮血順著神劍滴落，戰至此時，傷重、力疲。

    南嶺各方，一道道目光看著異變之地，如今，都已充滿絕望。

    人間，為何如此多災多難，令人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天，你若有眼，就睜眼看看這破碎的人間！」

    極夜籠罩下的北境，一道道不甘的聲音響起，九州由北到南，由南到北，到處都是崩潰慟哭的生靈，在這末日將至的時代，心生絕望。

    異變之地前，葉玲瓏沉沉出了一口氣，強壓傷勢，再次持劍衝上前去。

    神劍光華，璀璨奪目，劍鋒斬開一尊冥土的身體，神劍內的光明之力蔓延，瞬間將冥土之身淨化。

    四位神境強者加持的神劍，在葉玲瓏的催動下，的確可以斬殺一些冥土，但是，冥土的數量太多了，更重要的是，神境冥土的出現，讓戰鬥的天平漸漸開始偏移。

    「轟！」

    震天動地的碰撞聲中，神境冥土一拳擋下神劍鋒芒，不同於其他冥土的瘋狂，神境冥土的冷靜，隱約間給人一種開智的假象。

    從噬血的怪物，到野獸的本能，冥土的進化，讓冥土的威脅，進一步提升。

    更麻煩的是，冥土的智慧，又太過低級，遠遠沒有到可以談判甚至共存的程度。

    毫無疑問，初步具備野獸本能的冥土，是冥土進化過程中最為可怕的階段。

    「錚錚！」

    天地間，琴音迴蕩，越發急促，遠在中原的樂儒，以太古遺音相助，為這一場人間災劫，儘自己的一份力。

    神境冥土受到琴音的影響，體內冥土之力劇烈震盪，葉玲瓏窺得機會，重重一掌拍出，轟然震碎眼前神境冥土的心脈。

    巨力衝擊下，神境冥土身子飛出，十餘丈外，踉蹌落地，周身黑氣涌動，毀去的心脈快速再生，不多時，恢復如初。

    人間各方，書生和白月大祭司等人看到這一結果，神色越發沉重。

    殺不死！

    毀去心脈，都不行。

    這樣下去，那位葉玲瓏肯定會硬生生耗死在異變之地前。

    人間最後一條防線，也會很快失守。

    想到這裡，眾人下意識看向了中原皇宮方向。

    冥土，究竟怎樣才能殺死，難道，非要跨越兩個大境界才行嗎，這般消耗，縱然神境強者也承受不住。

    眾人矚目中，大商皇宮深處，皇室宗祠內，那一抹蒼老的身影靜立，目視南嶺，神色不見任何波瀾。

    「老祖。」

    就在這時，慕白邁步走來，恭敬行禮道，「常昱求見。」

    「不見。」皇室宗祠內，太商的聲音傳出，拒絕道。

    「常先生說，是受李教習臨行所託。」

    慕白正色道，「事關人間的興亡！」

    「李子夜？」

    皇室宗祠中，太商邁步走出，眉頭輕皺，說道，「讓他過來吧。」

    慕白領命，旋即轉身看向後方，開口道，「常先生，老祖有請。」

    話聲落，遠處，一襲儒袍，身背古劍的常昱邁步走至，拱手躬身，行禮道，「見過太商前輩。」

    「何事，說！」太商看著來人，淡淡道。

    「請問太商前輩，異變之地的神廟，是何人建造？」常昱看著眼前老者，直起身，開口問道。

    「老朽不清楚。」

    太商搖頭道，「異變之地的存在，非是道門所為。」

    「道門四厄，並非道門封印？」常昱問道。

    「不是。」

    太商否認道，「道門封印冥土的時候，異變之地尚且不存在。」

    「前輩從道門時代存活至今，就算沒有參與道門四厄的封印，應該知道異變之地為何存在。」

    常昱沉聲道，「若有人創造異變之地，動靜一定不小，前輩怎會不知。」

    「老朽也經歷過一段失去理智的時期。」

    太商如實回答道，「也許，異變之地就是在那個時期創造的。」

    「太商前輩，能否猜出是何人所為？」常昱問道。

    「常羲。」

    太商平靜道，「除了她，老朽想不到誰還有這個本事。」

    「但是，異變之地的神廟中，有時間法則，難道說，常羲前輩，掌握了時間法則？」常昱繼續問道。

    「不清楚。」

    太商回答道，「老朽的認知中，常羲的神境領域，並非時間法則。」

    「眾神中呢？」

    常昱認真地問道，「有那些神明，掌握了時間法則？」

    「長生天。」

    太商想了想，回答道，「暫時，老朽就知道他一個，當然，應該不止他自己，只是老朽不知道而已。」

    「千年前，長生天是站在人族這一邊的神明嗎？」常昱問道。

    「可以這麼說。」

    太商回應道，「那時，北邊有一些人，信奉長生天，封神之戰開啟後，長生天也確實降臨了人間，不過，不久後，便消失不見，在人間停留的時間很短，老朽對他的了解並不多，老朽總覺得，眾神都是有所圖，所以，對他們沒什麼好感。」

    「長生天和常羲前輩認識嗎？」常昱凝聲道。

    「沒聽說有什麼交集。」

    太商回答道，「老朽最後一次見到常羲時，也並未聽她提起過長生天。」

    「太商前輩。」

    常昱注視著眼前老者，正色道，「如果，神廟是常羲前輩所創造，那她在神廟中設下時間法則，是不是說，時間法則可以用來壓制冥土？」

    「李子夜告訴你的？」太商問道。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