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廚子在風帆下費力地扭結繩索，口中罵罵咧咧：「狗日的錢麻子，該幹活兒的時候，上哪兒躲懶去了？！」

    他嫌郭玉打的結不好，在打繩結這方面，錢麻子的手藝是出了名的。

    郭玉只得退下來，他摸了摸口袋中的鳳眼珠，迫不及待地朝艙房走去。

    「篤篤篤」敲門無人應聲。

    他推門而進，艙房裡空無一人。

    正好黎石走過來，他問道：「看見謝薇薇了嗎？」

    黎石搖搖頭，朝甲板上看一圈，所有人都在，除了她，還有錢麻子。

    謝薇薇一定是進伙艙去了，幾大罐醃漬魚塊放在那裡，她經常過去照料一下。

    錢麻子去哪裡了？好一會兒沒見他了。也跟著進船艙去了？

    黎石心頭划過一陣不安，他跟著謝薇薇進船艙去了？他想幹什麼？

    他三步並做兩步跳下船艙入口，趕到伙艙，謝薇薇正蹲在醃漬魚塊面前抽取滷水和魚塊，嘗了一口，夠味了，再醃下去就太咸。

    海魚的肉質各不相同，醃漬的時間也不一致，雖然出身江浙沿海地區，對於這些醃漬手法，光靠經驗有時候不用。

    看見黎石和郭玉二人急匆匆奔進來，謝薇薇站起來：「怎麼了？」

    黎石撓撓頭，心裡，難道我想多了？「沒事。」他支支吾吾地退出。

    郭玉見他走開，正合心意，摸出鳳眼珠，放在謝薇薇面前的桌上。「送給你的。」他笑眯眯地。

    謝薇薇吃驚不已，她沒有想到郭玉真的能弄到這珠子。

    看著她的模樣，郭玉笑而不語。

    謝薇薇把鳳眼珠拿在手裡細細欣賞一番，不住頭，末了往郭玉手裡一放：「果然是好東西，可要放好了。」

    郭玉忙道：「我了送給你。」

    謝薇薇冷笑一聲道：「我了要這東西嗎？再，你覺得我就值這麼一個珠子？」

    郭玉急得結結巴巴：「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以為你喜歡它。」

    謝薇薇眼裡射出一道厲色：「我喜歡的，你給不了我。而我不喜歡的，就是你經常出現在我面前。你明白了嗎？」

    她得斬釘截鐵，讓郭玉一下子懵了。

    謝薇薇不再理會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伙艙。

    她走上甲板，發現天氣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空中飄來一陣又一陣濃雲，把藍天和太陽遮蔽得嚴嚴實實，四周光線一下子黯淡下來，雖然是上午九，卻如同到了即將入夜時分。

    然而北風依然強勁，雷軍一邊不安地看著四周海面，一邊緊皺眉頭狠狠抽菸。

    沒有他的指令，季廚子也不敢放下風帆，只得靠在桅杆下，雙手插在褲袋裡緊縮肩膀，風越來越冷了，這是一種不太好的兆頭。

    黎石找遍全船也沒有找見錢麻子，他就好像憑空蒸發了。

    「早上誰見過錢麻子？」雷軍問道。

    「清早起來我跟他一塊布魚竿來著。」季廚子道。

    「我也在。」郭玉，「後來就沒見他。」

    「布完魚竿，我好像看見他下船艙了。」戚琪。

    「他下去了嗎？」雷軍問謝薇薇。

    「我沒看見他呀！不過我一直在伙艙，也許他往宿舍方向去了。」謝薇薇一頭霧水。

    「我剛才去過宿舍，沒人。」黎石。

    「奇了怪了，這風又不大，總不能把他吹海里去吧！」季廚子。

    「船上就這麼地方，都找遍了呀。」戚琪。

    「還有一個地方沒找。」黎石。

    眾人看了看他，明白他指的是哪裡，就是宿舍往裡的船艙，那個上鎖的房間。

    雷軍又抬頭看了看天，雲團在空中千變萬化，下一刻不知道生發成什麼。

    「二個女孩在這裡看著，風向要是變了立即通知我。其他人跟我下去看看。」他帶領黎石、季廚子和郭玉下到船艙，走過宿舍，來到那扇房門面前。

    鎖沒有任何變化，看起來跟黎石第一次見它的時候一模一樣。

    雷軍抬腿用力一踹，房門紋絲不動。再踹，腳跟微微發痛，門還是沒開。

    「我來。」季廚子後退幾步，站到宿舍的另一頭，隨後像一頭鬥牛場的公牛那樣沖了過來，腳步跺在地上砰砰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