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最後一個知情者】

    醫院，阿泰躺在病床上，右腿懸空打著石膏，整個人看起來很悽慘。

    他嘴裡喋喋不休咒罵著，想起倉庫遇到的那個硬茬子，心裡無比憤恨。天色已晚，該到吃飯的時間，他聞到相鄰病床的人在吃香噴噴的晚飯，而他還在這裡餓肚子，動都不能動，心裡又是一陣怨恨。

    隨手拿起旁邊的電話，他找到號碼直接撥打過去，等著阿濤接通。可等好長時間，電話中傳來盲音，提示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掛斷電話，再次撥打過去，他連續打三次，還是這種情況，當即感覺有些疑惑。一邊想，一邊找到老大的號碼撥過去，老大應該在，他這麼想著。

    可是，電話還是沒有被接通，同樣不在服務區，真是見了鬼了。兩個人齊刷刷都是這種情況，都沒有回音，他感覺有點不對勁，準備再打電話。

    這時，恰好護士推開門，推著小推車進來，提示道：「先生，您該到注射藥物的時間了。」說著，護士開始拿藥水和注射器。阿泰正忙著，理都沒理，隨口說道：「行，你快點。」一邊說，一邊隨意伸出胳膊。

    護士一邊抽取注射液，想起一件事，隨口說道：「剛剛還有人在前台問你的事情，那個人怎麼不在這裡？」

    正在等待其他的兄弟接通電話，阿泰一聽這話，本來很平常的事，這時聯想起兩個人都沒有回音，頓感不妙，急忙追問：「那個人是誰？長什麼樣？現在在哪？」

    護士一邊注射，將藥物完全注射進去，才說道：「他戴著個口罩，說是你的朋友，沒看清楚長什麼樣。」

    這時，阿泰已經隱隱感到不安，忽然察覺到有人注視著他，反射性地循著目光望過去，立刻看到窗戶邊站著一個人。那人戴著口罩，戴著棒球帽，看不清楚臉，正跟護士嘴裡說的一摸一樣，只是眼神冰冷地注視著自己。

    他看著那個人，這時，突然感到一陣胸悶，呼吸不適，眼冒金星，視線都有些模糊，心臟和呼吸道有種強烈地窒息感。

    還不到十秒，強烈的窒息讓心臟抽搐，儘管急促地喘著氣，但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剛剛發生的這一幕，嚇到結束注射的護士，她被嚇得面色呆滯，看著他從病床上爬起來，跌倒在地上，這才恍然想起緊急呼救。拿起呼救器，她開始急忙呼救醫生過來，就在這短短几秒時間，病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一直爬出病房爬到過道里。

    張大著嘴，阿泰死死地尋找那個人，模糊地視線讓他看不清楚。儘管張大嘴急速呼吸，胸膛不住地起伏，可腦袋一片空白，感覺馬上要窒息。

    最後，很絕望地，他轟然倒在地上，只是眼睛還死死地盯著那個方向。

    傅晨已經走到樓梯口，望著離他不足十米遠的阿泰。這十米，讓阿泰幾乎絕望，最終沒有爬過來。不到一分鐘，當醫生趕過來時，阿泰已經倒在地上抽搐，嘴張的大大的，像是要被淹死的魚。

    當醫生查看阿泰眼球，確定他是氰化物中毒時，已經來不及拿亞硝酸鹽-硫代硫酸鈉解藥。

    兩分鐘，阿泰死死望著樓梯方向，沒有力氣再爬過去，最後失去神采，頭一歪，死不瞑目。

    確定阿泰已經死去，傅晨才戴好帽子，旁若無人離開。

    二十分鐘前，他從碼頭回來直接來醫院，抵達這裡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先是問護士台要到阿泰病房的號碼，再找到醫生吩咐護士地注射藥物，找到阿泰的那一份，偷偷將葡萄糖換成氰化物溶液，放好後，才等待護士為他注射。

    剛剛，他親眼看著護士將瓶身上寫著葡萄糖，實際上是氰化物的無色無味溶液，注射進阿泰體內。

    氰化物濃度掌握的很好，一小瓶超過250毫克數倍的劑量，不到兩分鐘就死去。

    他這一走，注射藥物的護士嚇得不知所措，剛剛注射葡萄糖的病人竟然死掉，而且葡萄糖變成氰化物溶液。可這是她親手從藥房裡拿出來，親眼全程盯著藥物的，最後怎麼會出事？

    傅晨不知道這些，用護士的手來殺死阿泰，這是最簡單的方式，醫患事故，很正常的死亡。

    在現實世界，連續殺掉七個人，還是第一次，他心裡有些不大舒服。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反思，這件事或許做的有些激進，有些不太穩重，還有些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