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藥 第六十二章回憶初見
今日文侯府還真是安靜的很,或許是因為下了雪的緣故,院落里也沒幾個家僕,江檀他們來了文侯府門口便遇見了管家梁弘,梁弘見是小侯爺請的神醫,便客氣的邀請進府。
「梁管家,不知侯爺和公子可在府中?」江檀的輪椅被桑來抬進府門門檻內,他便著急的詢問了梁管家。
「在的,不過此時,老爺和公子正在暖閣內飲酒,先生既來,我去通報一聲,請稍等。」梁弘福手欠身離去。
沒多會梁弘便小跑過來,「老爺請先生前往暖閣一敘。」
梁弘將他們領去了東邊的暖閣。
那暖閣門上懸掛了遮擋寒氣的棉簾,梁弘掀開棉簾輕輕扣了聲簾後的紅門,「老爺,公子,江大夫來了。」他隨後打開門撐著帘子讓他們進了屋去。
這暖閣的確是暖閣,整個屋子裡的氣溫明顯的比外間要高出許多,屋內支了暖爐,爐子裡的燒炭發出吱吱的燃燒聲,榻上煮著酒,那父子二人此時正圍爐煮酒,好生愜意。
「江檀你不是病了嗎,怎得又來了,快過來喝點熱酒暖暖身子。」文奕清立馬站起身走過去招呼他落座。
那酒爐榻前多放了張坐墊,看來是為他準備的,江檀也沒推辭,讓桑來攙扶他下了輪椅坐於軟墊之上。
文奕清給他倒了杯熱酒,對面坐著的文尋侯爺此時面色潮紅,看來是多飲了幾杯酒,不過狀態還行,還不至於在外人面前失了儀態。他定睛瞧著江檀,「先生昨日的驗證結果可是準確?」
江檀微微一頷首,「在下昨日測驗多遍,理應是不會出錯的,侯爺若是還心存疑惑,可以再取夫人之血找幾個府內下人來再試一遍。」
「不用了。」文尋抬了抬手,「我信你。」
「夫人如此怪異之症,侯爺心裡焦灼疑惑也是正常,如此罕見之狀,在下也是頭一回見,驚愕萬分,所以今天來,也是希望侯爺能詳細告知關於夫人的真實身份和來歷。」
文尋無奈苦笑了兩聲,一杯酒很乾脆的飲了乾淨,「我曾說過關於夫人的身份和來歷,我概不清楚,就連夫人本人都已絲毫想不起,我如何告知先生。」
「夫人身份不明毫無來歷,難道當初侯爺就不曾有所懷疑,派人暗查?」身邊出現了一個不明身份的女子,既然心生憐愛,定會費了心思去一查究竟才能心安啊,要說他沒有調查過,他江檀是說什麼都不會相信的。
面對江檀言辭鑿鑿咄咄逼問的態度,文尋似乎是沒有生氣,他大概也是想查清楚夫人的真正病因,所以才會如此著急,他又為什麼去責怪他呢。
「與夫人相遇那還是十八年前的事了,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天就跟今天的天一樣,鵝毛大雪,寒氣逼人,我當時還不是二品永清侯,而是給事曹,當夜從宮中當值出宮回府,便在城中路上遇見了她,她當時衣衫單薄坐在一家酒肆階前傷心的哭著,因著是大年夜,整個街市上空無一人,家家戶戶皆早早的關了店門房門與家人團聚一桌齊享天倫,而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就只有她一個人,我見她可憐,便同隨從上前詢問。」
聊到昔日,腦海中便不自覺的回憶起了那些畫面。
十八年前的寒冬,大年三十除夕之夜。
文尋和隨從梁弘從宮中出來回家路經街市。空無一人的街道安靜的仿若一座空城,與平日的繁華熙攘猶如兩城,他正與梁弘商討著過年事宜,卻不料聽到陣陣越來越清晰的女子哭泣聲。
他們聞聲尋去,看見一家早已關門的酒肆台階前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女子衣衫單薄,面色憔悴,正傷心的哭泣不止。
「姑娘。」文尋見她可憐便上前搭話了。
蕪心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看著他,她的頭髮有些凌亂,還有些草屑,像是跌落進過什麼草叢裡似的,面上也有些髒,文尋在她面前彎了身和善一笑,「姑娘,你怎麼大年三十不回家過年,卻一個人坐在這裡哭泣不止?」
「我···我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不知道?」文尋有些驚愕,「你是迷路了嗎,你難道不是本地人?」
蕪心還是拼命搖著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
梁弘抓了抓腦袋,「公子,這個姑娘莫不是失憶了吧?」
文尋皺了皺眉,「大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