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離留兩人用了晚膳，再回到靈均宮已是夜幕降臨。因今日見了慕長離，此時蘇秦秦已心中似有隻貓在抓著撓著，好不焦灼，她在房裡等著慕長玉回來，只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書房那邊有任何動靜。

    這些時間蘇秦秦倒也習慣了和慕長玉同床而眠，慕長玉也很守規矩的只是抱著她，這番在外人看來正似一對如膠似漆的夫妻。夜深後小玲過來勸蘇秦秦早些睡下，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不遲，蘇秦秦又等了好一會兒方才去睡。

    房中留了盞燈。蘇秦秦獨自在床上輾轉不眠，回來時她沒有嚮慕長玉問起慕長離的事，他也沒有主動說出，一回來就去書房看剩下的公文。她知道她是極忙的，平日也不會多去煩擾他，只是今天的事實在讓蘇秦秦放不下。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蘇秦秦聽得門開的聲音，而後是慕長玉極輕的腳步聲。他動作向來輕，若不是此刻沒睡著平時慕長玉處理公文晚了，蘇秦秦也不知道他何時回的。

    此時慕長玉如往常一般熄了燭燈便和衣在蘇秦秦身邊躺下，蘇秦秦想要開口問他，張了張嘴又又問不出來了。

    慕長玉翻了身過來抱著蘇秦秦，接著請嘆一聲道：「你等了這麼久還是不問我嗎？若是這麼下去我們怕死都沒辦法睡了。」

    蘇秦秦驚了一驚，沒想到他竟知道自己沒睡。

    「慕長離……」蘇秦秦只說了他的名字，便覺心口一陣悶痛。似是已經許久不曾有這種感覺了，自來遇到慕長玉之後，她就忙著為他找來的方法，又忙著個自己找回家的路，而後忙著應付各種意外事件。直至今日猛然想起那個人來，才恍然發覺原來記憶只是暫時地被塵封在忙碌之下罷了，而感覺依然是存在著的。

    慕長玉沒有立即回答她，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說：「就像我今天跟你說過的，他的確是唯一真正在幫我的人。」

    蘇秦秦心裡一緊，又問他道：「你應該知道我在那個世界差點被誰殺了。」

    「我知道，那個人我也看到了，相貌的確與他一模一樣。」

    「那你為什麼帶我去見他？」

    慕長玉卻是輕聲一笑，帶著幾分苦澀，他說：「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反應罷了，可我才知你原來對他仍是有感覺的。」

    蘇秦秦蹙了眉，搖頭說：「我不是對離王有感覺。」

    「也許他就是那個差點殺了你的人呢？」

    「你說什麼！？」

    「離王的確是我的兄長，他也的確不認識你，但興許他們是前世今生的關係？」

    蘇秦秦忽有些氣憤，在他懷裡掙了掙說：「管他到底是誰，反正與我無關。還有，那個人差點殺了我，就算我是對他有感覺，那又能如何？我對他已經死心了，不論怎樣我們也是不可能的了。」蘇秦秦說完，又想起什麼，忽地抬頭盯著黑暗中的慕長玉問道：「還是說你其實是在懷疑我？你說過真正擾亂朝政的幕後之人還沒有找到，可你幾天卻又當著我和離王的面說是被他查出來的國師。慕長玉，你其實知道離王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而今天帶我去見他其實不是為了看我是不是對他還有感覺，只是看我會不會為了他而背叛你，成為你最難防範的奸細吧？」

    慕長玉不言，蘇秦秦更加生氣，使力推開他就轉身不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