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言欲 第99章 約江心弈
雲歲晚不想和病人斤斤計較,站起來坐過去,但依舊和他隔了一小段距離。
幸好,季宴禮也沒再計較。
「春節後,你有幾天假期?」
他懶怠的聲音讓正在糾結是上去拿電腦還是干坐著發呆的雲歲晚回神。
這個問題,他在華庭的時候問過,當時是說要帶她和微微出去旅遊。
當時被她含糊了過去,沒想到他還惦記著。
雲歲晚沒有心思旅遊,更何況還是和他。
「沒有。輪到我值班。」她這樣說。
季宴禮:「我和你們社長聯繫。」
她有多少假期,還不是他一個電話的事兒?
雲歲晚擰眉,警告他:「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
「那怎麼辦呢?歲晚,你總是不給我機會。」他控訴她。
雲歲晚不為所動:「我不想出去。」
季宴禮烏眸微眯:「是不想出去還是不想和我出去?」
「只是不想出去,」她說完這句站起來,「我上樓拿電腦。」
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雲歲晚已經踏上樓梯。
電腦就在二樓的書房,她拖延著時間,先去臥室將手機拿下來,然後在書房裡坐得久了一點兒。
只是十分鐘,季宴禮的電話就打過來,一種無聲的催促。
像是一分一秒都離不開她似的,但這七年也沒見他活不下去。
雲歲晚眉心微蹙,恨恨摁了掛斷,抄起電腦下樓。
坐到原位,盤腿坐在沙發上,電腦放到腿上,打開。
「還要工作?」
「嗯。」
對話進行到這裡,她明顯沒有再與他交流的欲望,季宴禮支著頭看她,不再說話。
「槍擊案的兇手你想怎麼處置?」他問得隨意。
就好像她說什麼就能是什麼。
雲歲晚的手在鍵盤上停了一瞬,說:「按照法律,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季宴禮手指摸著她的發尾把玩,柔順的髮絲在指縫裡穿梭,不吭聲。
眸色黑得發沉,仿佛歇落著深冬冷霧。
雲歲晚絞盡腦汁撰寫著辭職的申請表,沒有意識到他的沉默。
等吊瓶滴完,她自覺地換了另一瓶,外面天色依舊昏暗,但已是這個城市的藍調時間。
松風灣在郊區,遠處景色環山繞水,太陽藏在群山後面還沒冒頭,先帶來了橙紅色的光暈,仿佛是潑在油畫上的顏料。
季宴禮遠程控制落地窗的窗簾打開,這個角度看日出正好。
太陽剛冒出一個頭,雲歲晚將辭職申請寫好發給一個郵箱,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合上電腦起身。
季宴禮注意到她的動作,扭過頭來:「去哪兒?」
「上樓換衣服。」該上班了。
季宴禮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等一會兒。」
雲歲晚看了一眼時間,眉梢一縱,抽回自己的手,丟下一句:「沒時間了。」
她頭也不回地上樓。
季宴禮神色微怔,剛才太著急沒注意,抓她的那隻手是扎針的,此時回了血。
看著針管里的那截血色,已然沒了再看日出的閒情雅致。
聽見樓梯口的動靜,她已經換好衣服下來,迫不及待地離開。
夏斯年一出事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陪著,到他這裡,幾分鐘都沒有。
胃沒有那麼疼了,似是看著塑料管里的血礙眼,季宴禮面無表情地將輸液管拔下來。
打開茶几下面的抽屜,拿出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根咬在嘴邊。
拇指挑開打火機,「叮」一聲朗潤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