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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營地，大家都已經起來了。紫君追問著我們去哪裡了，被影子幾句話搪塞過去。不知道為何，經歷了昨晚的故事之後，對這些屍體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情。

    營地里多了很多當地的災民，據說都是看到了醫療營地，從山上下來的。醫療團隊開始緊張地工作起來，有些人在發放救援物資，包括食物和飲用水。有些人開始對傷員進行簡單的救治和包紮，對於已經感染的傷員進行及時的清創處理。

    可能重傷的病人早已經死亡，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輕傷。也不知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到了中午，來的人越來越多。雖然剛剛經歷了災難，他們的神情卻很平靜。死亡對他們來說，似乎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經歷了昨夜的事情，我對這種眼神已經很熟悉了。那是一種看破生死，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平靜。原本以為只有靈魂會有這種平靜，沒想到人也是這樣。讓我對這個種族有點肅然起敬。在這遠離世俗的偏遠之地，居然還有這樣一番淨土。希望他們不被世俗所同化，永遠澄淨下去。

    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晚上。我和藍心正在帳篷休息，影子和穹影去了海邊。這時突然有人造訪，是一個孩子。十八九歲的年紀，跟巴萊長得很像，渾身布滿了紋身。他用不知名的方言向我們比劃著，不知道是不是巴萊的原因，我竟然聽得懂。看來巴萊把他的記憶傳給了我，作為一把鑰匙，留在了我的識海之中。

    我們順著他的指引，來到了營地邊緣的一處帳篷里，少年彎腰打開了帳篷，將我們迎了進去。

    帳篷里，漆黑的。借著帳篷外的亮光，我的雙眼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藍心站在我的身旁，眼睛裡透出青色的光芒。我發現，黑暗中的我，比正常的時候看得更加清楚了。似乎我不是用雙眼來看，而是在用心去感受。迎面坐著一個老人，身上布滿各種奇異的紋身，比一般人要多出一倍。他的頭上裹著一圈灰綠色的針織頭飾，上身赤裸，腰部裹著一塊當地傳統的兜襠布，擋住下面。神情肅穆而又安詳。

    「這是格瑞。」

    同行的孩子突然介紹道。可能是因為有了巴萊的記憶，我對格瑞並沒有什麼陌生的感覺，相反還很親切。在介紹之前，我就已經知道眼前席地而坐的這位長者是誰了。

    而在格瑞的兩旁，分別圍坐著四位老人，看起來同格瑞年紀相仿，應該是同格瑞相同的長老。

    「我知道。」

    男孩露出詫異的表情，藍心也是。

    「巴萊，我的孩子，你回來了。」

    格瑞似乎能看見我體內的巴萊。

    「是啊，我的格瑞，巴萊已經將他的靈魂交給我了。」

    「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將是我們花人的驕傲，整個部落都將見證這一刻。」

    老人的眼裡放出光芒。

    「主人，請接收我們部落最真誠的祝福。」

    老人突然跪拜在我的腳下，親吻著我的雙腳，這讓我有些驚訝。四周的長老們也同時跪拜下來，依次親吻著我的雙腳。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我知道這是他們的習俗。入鄉隨俗，我也不好拒絕。

    一旁的孩子剛開始也愣住了，看見長老們的動作，也跪拜下來，守在最後，等所有人禮畢了，再上來親吻我的雙腳。

    藍心對這一幕也有些詫異。我懂得她的疑問，她吃驚的並不是當地親吻腳面的習俗，而是為什麼長老們要親吻我的腳面，對我頂禮膜拜。

    「我知道你很詫異，我也有一點措手不及，別著急，一會兒我捋一捋跟你解釋。」

    「好的，我等你。」

    我用人魚之音跟藍心對話著，以確保其他人聽不見我們的交談。

    突然整個帳篷里閃爍出青色的光，從我胸前的紋身中射出，眾人的紋身也開始回應，只是同我的相比稍顯暗淡。

    此刻我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不知道為何，我發現藍心的腰窩之間的紋身也開始發出光芒。

    眼見著她情不自禁地要給我下跪，我趕緊伸手扶住了她。

    難道說，無論是深海里的人魚，還是小島上的花人，都是同根同源，擁有相同作用的紋身，傳承至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