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林善嗎？」夏璇反問道。

    「死了這麼多次，我也不知道我還是不是林善。」林善緩聲道。

    「死的次數多了，會出現這種想法，很正常。」夏璇看向鬼門關的方向，「一個人還存不存在，主要看他自己怎麼定義生與死，如果你以純粹的生死去定義，那你現在，的確已經不再是林善了，你的靈魂已經死了，但是，很多人都以『存在』來判斷生死，這種情況下，你還沒死徹底。」

    「你的記載你『存在』的源質沒有回歸源質海，被這片地獄截了下來。」

    「我還能復活嗎？」林善問。

    「這就是我出現的意義。」夏璇看向林善，「去推開鬼門關吧。」

    林善往前走了幾步，將手放在鬼門關冰涼的大門上，還不等林善用力，鬼門關竟是自動打開，似有風從門內的空間傳出，但林善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感覺。

    鬼門關開啟的瞬間，門外的孤魂如潮水一般往門內擠去，魂擠魂，場面異常的陰間。

    但這些靈魂體，遇到林善卻是直接穿了過去。

    林善現在的狀態，是靈魂中的靈魂，靈魂再死一次，才會成為『存在』狀態，正常人成為這個狀態後根本就不會留有意識，他應該是特殊的個例。

    「我們也走吧。」夏璇道，她是實體狀態，這些靈魂會穿過她，可以和林善一樣暢通無阻。

    穿過鬼門關，林善感覺身體有些怪異，原本空蕩蕩的身軀內多了些細細的黑絲線。

    身體突然感受到些許陰冷。

    林善看向夏璇。

    夏璇看出林善的狀態解釋道：「正常現象，長靈魂了，擁有靈魂可以衍生出肉身，擁有『存在』可以衍生出靈魂，這些東西都是共生的，『存在』會記錄你的一切。」

    順便為林善科普了一些對她來說只是小知識東西：

    「宇宙誕生之初，所有生靈都不會徹底死亡。」

    「但是，後來宇宙記錄的『存在』越來越多，開始超負荷運轉，這個時候，源質海便出現了，源質海的存在是為了維護宇宙規則正常運轉，將生靈的『存在』格式化。」

    「地府則代表萬靈對長生的嚮往，將『存在』保留，可以進行無限的輪迴轉世，地府和源質海互為對立，各有擁護者。」

    林善感覺有些不對勁，夏璇說的和他所知道的某些東西有衝突，「如果可以無限的輪迴轉世，豈不是可以達到永生，為什麼現在還有超凡乃至神靈都被壽命限制？」

    對於林善的提問，夏璇並不意外。

    「說來可笑，無限的輪迴轉世只對普通生靈有效，如果地府運轉正常，普通生靈的確可以和地府共生，但是，生靈一但走上超凡的道路，從踏上超凡開始，壽命就已經進入倒計時了，不突破就會死，超凡也可以輪迴轉世，不過沒有意義，因為壽命不會有所改變。」

    「超凡，是在與天爭命。」

    林善腳步一頓，「我的壽命已經...」

    「嗯。」夏璇點頭，「你已經沒有壽命了，所以我才說，你已經死了，規則之下的真正死亡。」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

    「去這片宇宙規則管不到的地方，地球。」

    「地球？」

    「嗯。」

    穿過鬼門關，面前是一條神秘而陰森的路，林善走在其中，感受著腳下傳來的寒意。

    周圍是茫茫的灰色和黑色，看不到一點生機。

    天空也是一片灰暗。

    這條路是，黃泉路。

    黃泉路兩旁是高大的黑色樹木，樹幹上長著枯黃的葉子，枝條上空無一物。

    地上則是一片凹凸不平的岩石，有些還長滿了青苔，踩上去搖搖欲墜。

    林善看到路邊有許多魂影在晃動，這條孤寂已久的路，再次恢復了以往的『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