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死還生的霍華德回到酒店客房，呆呆地坐在沙發上。

    從他空洞的眼神可以看出，這傢伙還沒從旅店牆壁上的血腥畫面里解脫出來。

    曾經能溫暖人心的大凶之兆，瞬間變成一灘由機物和無機物，加上碳水化合物組成的粘稠碎肉。

    對本來要大展雄風，來上一場惡戰的霍華德，的確是個沉重的打擊。

    他的後半生，還能不能再次雄起，都是個大問題。

    是時候讓斯塔克工業，轉型醫藥行業了。

    否則，家族的傳承怕是就要斷在自己手裡。

    霍華德低著頭，注視毫無動靜的下半身，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

    全紐約公認的風流浪子，情場達人，就此成為過去式了。

    「那個……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盧克摸了摸肚子，沒有理會霍華德傷感的情緒。

    結束一整天的枯燥會議，他都還沒來得及吃晚餐。

    果盤裡的那點兒水果，哪裡能填飽肚子。

    「我想吃……嘔！」

    霍華德喉嚨滾動了兩下，那股翻湧的嘔吐欲望再次來襲。

    「真是太脆弱了，可惜這個年代沒有貝爺的求生節目，那才是真正下飯。」

    盧克搖了搖頭，自己在布魯克林刷房子的時候，晚上一槍打碎人家的腦袋，看到紅白混合的混濁腦漿流出來，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吃著披薩聽著歌。

    那都是歷練出來的大心臟。

    「我點了一份龍蝦意面，你確定不要吃點，霍華德？」

    面對盧克的「好心」提問，廁所里嘔吐的聲音，變得更加劇烈。

    「太慘了。一次失敗的約炮，往往會給自己帶來難以支付的沉重代價。」

    對於霍華德的悲慘遭遇，盧克不但沒有半點同情，反而幸災樂禍。

    經過這次教訓，他大概再也不會對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感興趣了。

    十幾分鐘後，客房服務按響門鈴，盧克的龍蝦意面，還有霍華德的無糖咖啡送到門外。

    「你能不能別吸溜的那麼……過分！我剛從廁所出來，感覺已經把膽汁都吐出來了，實在不想再體驗一次。」

    霍華德雙手捧著苦澀的咖啡，眼中浮現出羨慕的神色。

    他現在沒辦法直視任何粘稠的醬汁，或者是紅色的條狀物體。

    「這難道也能怪我麼？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太脆弱了，作為一個軍火商人，而且還上過戰場，怎麼說人體的殘肢，模糊的血肉，應該都觸動不了你。」

    盧克一臉無辜，用叉子卷著麵條，加上一團團飽滿厚實的龍蝦肉，繼續大快朵頤，發出「吸溜」的聲音。

    「誰也沒規定軍火商人，一定要親手用人體去測試他手裡的商品啊！我那有限的道德良知，並不允許我親眼目睹自己製造出來的武器，是怎麼快速收割生命！說實話，那會讓我睡不著覺，徹夜難眠，失去生活的快樂。」

    霍華德倒是很誠實，說得振振有詞。

    雖然他對斯塔克工業發戰爭財的事實，有著清晰認知。

    但只要不主動去了解，就能從容自若的揮金如土。

    也許很多有錢人事業成功以後，熱衷於做慈善。

    除去合理避稅，順便撈個好名聲以外。

    也有小部分原因，是想要消除內心的負罪感。

    當然，一個自己賺錢不夠乾淨，就會感到內心不安的資本家，那肯定也算不上是合格的資本家。

    「想不到你還有道德良知……我高看你了，霍華德。正經的資本家，不該有這個。」

    盧克拿餐巾擦了擦嘴巴，調侃了一句。

    「話說回來，紅磨坊那麼多身材火辣的性感舞女，你都沒看上，非得挑一個跑出來覓食的野生吸血鬼。怎麼？你有特殊的性癖？」

    盧克吃飽喝足，開始聊起正題。

    「等下我個電話給佩姬，讓她與紐約聖殿聯繫一下。」

    「哦，不對，歐洲大陸這塊兒應該歸倫敦聖殿管事兒。」

    霍華德聽到後面，一臉呆滯。

    感覺像是幼兒園學生，面對量子力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