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鄉 第三十七章單于的好感覺
第三十七章單于的好感覺
自從進入八月之後,瞎子河水有時候就會變紅,這是匈奴與漢軍在瞎子河上游激烈交戰的結果。
血水一般不會進入瞎子河主河道,只會在瞎子河的邊緣瀰漫,因此,河岸邊的泥土上,鵝卵石上,總是會有微微的紅色,或者黑色。
這是河流自淨功能在作怪,即便是河流也不願意接納過多的污穢。
這是謝長川發動的一次大反攻。
這些天以來,匈奴人不斷地進逼,再不反擊一下,漢軍就會被擠出白登山。
裴炎沒有跟霍去病,雲琅商量就拿走了騎都尉儲藏的軍備,其中以弩箭最多,騎都尉的戰備鎧甲,也被裴炎毫不客氣的借走了六十一副。
霍去病,雲琅,什麼話都沒有說,畢竟,這一次的反擊很重要,關係到每一個人的存亡。
霍去病要求參戰,被謝長川,裴炎毫不留情的給拒絕了,他們認為守衛好橋頭堡,比騎都尉參戰的作用更大。
雲琅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什麼,這時候如果說出來,那一定是傻子。
一萬一千名民夫拿著簡陋的武器上了戰場,在他們的身後是一萬三千名大漢武卒……
謝寧走了,他說身為一個兒子,沒道理父親在前線廝殺,他這個做兒子的卻在後方享福。
蘇稚給了他很多的藥,也教會了他處理一般的傷勢,甚至連珍藏的十幾片人參也給了謝寧。
在這樣的氣氛下,不管是誰都很難自私的起來。
這樣的人裡面,唯一不包括雲琅,他覺得謝長川說的很對,把守好橋頭堡對漢軍來說非常的重要。
持久的陣地戰對漢軍是有利的,匈奴人最大的弱點就是作戰不能持久。
不是他們沒有作戰的勇氣,而是他們的糧食沒有辦法支撐他們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一般情況下,即便是一戶匈奴牧奴家庭,他們也需要大片的草場才能維持生計,現在,二十幾萬人擠在一個狹小的區域裡,對匈奴人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考驗。
即便是在他們的龍庭,也沒有聚集過這麼龐大的人群。
這應該是一個好機會,朝廷應該不會錯過,匈奴人既然都聚集在白登山,那麼,其餘地方就會非常的空虛。
以劉徹,衛青為首的大漢軍方不可能看不到這個狀況,或許現在,大漢的各路軍隊已經開始出發了。
這是很難得的機會,只有在匈奴單于快要死的時候,才會發生這樣失去理智的大集合。
橋頭堡的攻防戰也開始了,匈奴人下了戰馬,驅趕著一群群的牧奴,鬼奴,以及異族僕從軍向橋頭堡撲過來。
他們舉著簡陋木頭盾牌,抬著梯子哇哇怪叫著一次又一次的如同浪潮一般拍擊著城牆。
騎都尉的弩箭,弓箭,開始發威,然而,對匈奴人殺傷力最大的卻是投石機。
由於身處河畔,這裡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鵝卵石,每當投石機開始發射的時候,天空中就像是下了一場石頭雨。
短短三天,投石機就朝城外投擲了十幾萬塊石頭,以至於荒涼的大地上,突兀的出現了一片石灘。
橋頭堡太小了,又處在河邊,這就註定了匈奴人只能從狹小的正面發起進攻。
在強弩,投石機的打擊下,匈奴人僕從軍數量在迅速的減少,遍地的屍體,在烈日的曝曬下,臭氣熏天。
好在風一般是從河面吹向岸邊的,這讓騎都尉的日子多少好過了一些。
日子最難過的並非是霍去病,雲琅,而是匈奴的左谷蠡王伊秩斜。
暴怒的於單帶著親衛已經與伊秩斜交鋒了三次,在這個過程中,於單聽不進去伊秩斜的任何解釋,如果不是進攻白登山的意義實在是重大,於單一定會把軍隊從白登山抽回來的。
也就是一時的心慈手軟,埋下了他日後敗亡的種子。
「誰在害我?」
伊秩斜在擊退了於單的再一次進攻之後,面對兩廂看熱鬧的匈奴人再次大吼一聲。
三枝羽箭幾乎貼著地面從旁邊射過來,準確的鑽進了伊秩斜戰馬的小腿,戰馬哀鳴一聲摔倒在地,伊秩斜被戰馬的身體壓住,一時脫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