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鄉 第一零一章司馬遷
第一零一章司馬遷
雲琅走出帳篷的時候心裡有無限的感慨。
這是他第三次見劉徹,每見他一次,心裡的惆悵就要多一分,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維持多久。
普天之下只有劉徹一個人可以被稱為一個完整的人,除此之外都是他的臣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是大漢這個種族在文字可以規律性寫作不久之後就得出的結論。
雲琅猜想他們應該不知道普天有多大,率土之濱有多遠,如果他們知道,就不會寫出這樣的詩句了。
天底下,總有幾個人不那麼願意成為別人臣子的人。霍去病他們或許是,或許承認,雲琅對大漢國卻總是親近不起來,他寧願用陰暗的心思來猜度皇帝,也不願意用自己的真心去觸碰這個世界。
直到現在,雲琅還沒有真心實意的為這個世界做出過真正的貢獻。
現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時事所迫的產物罷了。
跟小人物親近很容易,只要給他們希望,給他們幸福就能獲得他們真心地擁戴,雲琅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東西可以填飽帝王的那個永無止境的肚子。
霍去病的嘴皮上起了一層血痂,曹襄只能半躺在地上朝著雲琅笑,李敢站的筆直,兩條腿卻在微微的顫抖。
「霍去病有傷,陛下開恩,准許曹襄,李敢二人代替霍去病受罰!」
霍去病一把抱住雲琅,抱得很緊,額頭用力的在雲琅的肩頭撞擊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躺在地上的曹襄大叫道:「事情過去了吧?」
李敢悶聲悶氣的道:「哪來那麼容易的事情,阿琅還要去中尉府大牢蹲六十天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
雲琅等霍去病的情感宣洩的差不多了,就笑著對霍去病道:「我最恨手足相殘,背後暗算別人的人!」
曹襄哎喲哎喲的叫著道:「我也討厭啊!」
李敢見雲琅又看著他,攤攤手道:「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混賬,交給我來處置。」
張湯笑著拍拍雲琅的肩膀道:「跟我去中尉府大牢吧,六十天,很容易熬過去的。」
雲琅咧嘴苦笑道:「能不能不要坐檻車?很不舒服。」
張湯道:「不坐不成,不過呢,可以不用木枷。」
「幫我看好家,這還是我第一次離家這麼久。」
霍去病拍拍胸口道:「一定!」
雲琅拍拍曹襄的腦袋,又狠狠地抱了一下李敢,就上了張湯帶來的檻車,這一次沒有木枷卡脖子,總算是舒服了很多。」
看著雲琅坐上檻車離開了,曹襄嘆口氣道:「我怎麼就覺得很沒意思呢?」
李敢看看沉默的霍去病問道:「怎麼說?」
「一個小小的五色旗之爭,就有人不惜下重手暗算自己的手足同袍,他當時怎麼能下得去手?」
李敢嗤的笑了一聲道:「我看見過兩個乞丐為了一塊帶肉的骨頭打的死去活來。」
霍去病沉聲道:「我們以後儘量不出這種風頭了,阿襄說的沒錯,確實很沒有意思。
我們兄弟志不在榮華富貴,那就做點實事,如果可能,我想早點去跟匈奴人一爭高下。」
「我只想保住爵位,保證傳給我兒子的時候已然是關內侯,而不是什麼雜牌侯爺。」
有子萬事足的李敢嘿嘿笑道:「首先你得有一個兒子。」
曹襄笑道:「一旦妞妞的肚子大了,我就不信我母親會不認妞妞這個兒媳?」
霍去病憂鬱的道:「這段時間阿琅不在,你還是先把後勤這一塊通管起來,此次點兵,我們騎都尉做的並不好……」
從上林苑到長安中尉府大牢,要走足足三天,檻車就不是給人乘坐的車子,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雲琅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要被檻車顛散架了。
一米寬,一米五長的檻車基本上就是一個大籠子,在裡面只能坐著,或者躺著,即便是躺著,身體也伸不直。
一天除過兩次上廁所的時間外,他都需要留在籠子裡,雲琅不敢想像,如果他被張湯鎖上木枷,這時候脖子一定被磨的慘不忍睹。
還以為罪囚只有他一個,沒想到張湯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