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殞神道：「若之前沒有一觀愁天孤臨摹出的字跡，這會兒，我們怕是不能前進了，需要適應與等待。」

    「不錯，而且由簡到難，就有了一個緩衝點，若讓我們直接去一觀真正的縱橫，未必能夠看得懂，但現在又會不同。」烏恆點頭，越發覺得之前在石窟的意外收穫是那般的珍貴。

    任何領域的事物都是如此，譬如一個極具天賦的人初次接觸陣紋，碰到的卻是複雜精深的陣紋，在沒有基礎的情況下，只會不知所云。而如果他碰到的是簡單的陣紋，慢慢參透領悟，有了基礎後，就能開始去參透複雜一些的陣紋。

    苦海無邊無際，大浪翻滾，一片蔚藍。

    猶記得烏恆第一次踏足這裡時，看到的海水都是黑漆漆一片，現如今有了變化。

    二人一步便可跨越出幾百丈，飛速疾馳在虛空中，而走的越深入，海洋深處那凌厲的氣息便會更加清晰幾分。這並無法阻攔他們的腳步，速度絲毫不減，快速前行。

    不久後，烏恆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紫色長髮飛揚的女子，她站定在海平面上，一動不動，恍若一尊石雕。

    待烏恆等人臨近了，紫發女子立即回頭一看，眼神中儘是警惕之色。

    她的面容一片慘白，光潔的額頭上滲出許多汗珠，近處一看，能隱隱約約發現她的身體在顫抖，似乎正在承受一種無比痛苦的折磨。

    「看來這位姑娘已經到達了臨界點，無法承受海洋深處的威壓之力，難以前進了。」烏恆說道。

    煉獄殞神眼神冰冷道：「此人是魔修，身上許多骯髒不堪的味道。」

    此言一出，紫發女子神色明顯慌張了幾分，隨後她又憤怒一笑道：「哈哈哈哈，我們都為魔道試煉者，又有誰會不骯髒？」

    烏恆神色無波瀾，平淡道：「我們並非魔修，只是在這追求魔道的縱橫奧義。」

    這時，煉獄殞神的目光更加冰冷了，他沖那紫發女子道：「你天賦平平，本該連化龍境都不可能步入，卻在如此年輕的年紀步入了封神九，難以想像你之前究竟屠殺過多少凡人，至少上千萬了。」

    魔修的修煉速度之所以快，就是因為需要吸食人類精血，得到其中精華，換句話來說，就是奪走他人的壽元或修為。

    在通常情況下，魔修見不得光，往往不會對修士出手，而是大面積的屠殺凡人村莊，而強大的魔修會選擇屠城，動輒橫屍百萬，血染山河，就近代史幾百年來，便出現了無數這樣的慘烈之案。

    眼前這位紫發女子天賦平凡，可以說是極差的天賦，原本畢生都只能止步化龍，若不是吸食了千千萬凡人的精血，否則不可能填補自己天賦上的缺陷。

    「可笑，都是同路人，有什麼好裝的？難不成選擇魔道者還能有好人？」紫發女子一臉諷笑，她承認自己的確骯髒不堪，屠殺了太多的無辜凡人，但她不相信這兩位難道就是什么正義之士嗎？

    正義之士會選擇魔道試煉嗎？

    「我非好人，但我看不慣你這樣的骯髒之輩。」烏恆說道。

    「噗」

    忽然，紫發女子一臉的驚愕神色，轉頭望向大海深處的方向，她伸出手神色痛苦的捂著胸部，其中鮮血止不住的流淌出來，染紅了手掌與衣裳。

    片刻後，紫發女子便是無聲倒下，沉入海底，已經完全沒了生命徵兆。

    烏恆有些震撼道：「沒想到相隔那麼遠，也會被殺死。」

    「看來此行的確危險。」煉獄殞神點頭，他沒有出手，烏恆也沒有出手，紫發女子的死應該是來自海洋深處的那股力量。

    「一切得量力而行，若達到臨界點，應該立即後撤，不可強來。」烏恆出言提醒，紫發女子的死已經是一個很明顯的教訓，她本就到達臨界點，卻還不肯退讓，最終無法承受「縱橫」二字的凌厲殺伐氣，讓凌厲殺伐氣息洞穿了心臟，抹滅了生機。

    整理心情後，二人繼續前行。

    沒過幾息時間，烏恆又在海平面上看到了一個人，同樣站定不動，忍耐著什麼。

    那男修士見烏恆與煉獄殞神在自己頭頂一掠而過，眼中流露出陰恨之色，很不滿他們囂張的行為，不過男修士沒有去找死，隱忍在原地。

    接下來，海平面上站立的人越來越多，烏恆都覺得不可思議，一路下來，他已經接連看到三十幾位魔道試煉者。

    沒想到能夠倖存下來的魔道試煉者還有這麼多，也沒想到選擇魔道的人會有這麼多。

    但一想參加試煉的人數達到了幾十萬，烏恆便不在覺得奇怪，那麼多人總是有不走尋常路者。

    更何況魔修只有選擇魔道，這三十幾名修士中，基本都是生存在陰暗面的魔修。

    「快看！」

    烏恆忽指著大海盡頭的方向，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塊石碑，那石碑就像一座大山佇立在海洋之中，上面刻畫著兩個極其潦草的黑色大字。

    「那就是愁天孤曾經臨摹過的真跡嗎？」

    「太模糊了，完全看不清楚。」烏恆只是望了兩個潦草大字一眼便眼睛發澀，無法在直視。

    而一觀附近的十幾位停留者，他們全是低著頭，不敢去眺望遠方的石碑。

    在這裡，「縱橫」的威壓之力濃烈到讓人有些難以呼吸，氣氛壓抑，附近站在海平面上的修士全都無法在繼續前行，只能停留，且就在烏恆到達的時候，有一人眉心處被黑色的光線點穿，當場死亡，屍體沉入苦海中。

    「媽的，那石碑中究竟寫著什麼，現在還難以看清楚。」有一名黑衣男子低聲咒罵，此人嘴唇發紫，雙眼密布血絲，雙腿不斷的發抖，

    「也許是什麼古經文，存在著強大道蘊，若可參透，將畢生受用啊。」另外一人開口說道。

    「問題是，我們根本看不清楚寫著什麼，除非再靠的近一些。」

    「再靠近點只有死路一條，那兩個字存在著原始偉力，甚至可媲美盤古大帝留下的混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