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夢 第七節死得其所
到了午夜,月圓,白白的掛在天上,照的院子裡很亮。於宗翰睡在床上,滿頭大汗。夢裡是三個月前孔廟的情景,夢很亂,女鬼,老頭,道士,柳樹在夢裡交雜忽然,他到了林子裡,草綠綠的,陽光暖暖的,他抱起一隻狐狸,還沒抱熱,狐狸就跑了。蛇咬了他一口,一陣疼痛和酸麻,天亮了,原來是腿搭在了床邊,血脈不通了。
宗翰見外面都亮了,就一把推開了床邊的窗,一下便坐了起來,嘴裡還冒著熱氣,用雙手搓著他那腿。搓了好一會兒才不怎麼麻了。站起來,取了衣服套上,便往門外走。剛關上房門一轉頭,就是那柳,看了一眼,便叫了夥計澆澆水。吩咐下去了,就去了大堂,本想用些點心就出門訪客的,可哪知衙門裡跑人來報說菜市口集會有重要事情通報。那就等著吧,家裡人基本上都起來了,都用了些點心。大約一個時辰以後,也就是巳時,就聽到菜市口那邊響鑼了,「怎麼回事兒,大清早的就開始鬧騰了?」於青一臉的嫌棄。「父親,早上有人來過,說菜市口集會。」於宗翰回了一句。於是於青叫上於宗翰帶上了幾個家丁,說,出去看看。到了菜市口,賣菜的倒是挺多,人也挺多,都集了起來,都給於家老爺子打著招呼,於青一個一個都應著,轉了一小圈,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集會開始了。縣老爺師爺出來了。縣老爺坐在一旁,師爺就開始念了起來:「今,招大家集會意在通報鎮東口劉家四口被害焚屍一案。永樂14年冬月十二日晚,應城村書生李漢典,潛入劉家意圖盜竊未遂,被劉全順發覺,恐事情敗露。故將劉家妻女小兒四口在內殺害,並起火焚屍掩蓋證據。本縣於冬月二十日下令緝拿元兇,不料遇元兇兇猛抵抗,拒不歸案,故將元兇就地正法。」師爺剛念完,低下就炸窩了。各種議論就開始零零碎碎的跑縣太爺耳朵里。
縣太爺起了身,拿起衙役提著的銅鑼就開始敲,敲了不下10下,這才安靜了下來,「大家聽我說:「劉家已經滅門了,你們這些長舌婦舌根還不乾淨?死者為大,劉家的人剛埋下去沒幾天,你們就不怕她泉下有知上來找你們?再者說了,劉茶鋪家,平時待你們不薄吧?你們就留點口德,積點兒德,別沒日沒夜的了。」
「我怎麼聽說是你們家大侄子幹的好事兒啊?」人群里傳出來這麼一句。
「從今往後,這件事誰也甭提,兇手抓了,案子也結了,你們還想怎麼樣啊?你們不也說劉家那丫頭不是什麼好貨麼?話我就不多言語了,你們要是把我逼了下來,你們自己心裡掂量,我走了你們的日子會好過麼?我這一身的肥肉是你們養的,我知道,可我為你們擔的大大小小都是些什麼事兒你們應該都知道,相親們吶,這該辦的我都辦的妥妥的了,該死的都死了不是麼?」
這話像是點醒了誰,這人便匆匆的從人群中離開了。
這便是一般人看到的。
其實呢。
三個月前,於宗翰喝完酒進了孔廟那時起,張乾就在門口等了一陣子,見人沒出來,便走了進去,見到於宗翰被一女鬼牽著在往小河邊走,於是便跑了過去扶了於宗翰一把,為了擺脫那女鬼糾纏,便親自把他送回了家。那女鬼便是早些年淹死在河裡的那一女子,只是先前魂魄還未成四,便沒成得了形,於宗翰那天喝醉酒身上帶了她的一魄,這才叫她成了四,成四可謂為幽浮
需要有道行且深的人才能看出一二。這幽浮見於宗翰迷糊,想誘他去把水裡的兩魄也集來。可沒想到遇到道士,便嚇得又只剩下了一二。道士見形散了,也就沒管了,哪想這有一魂留在了埋屍體的柳樹上,於宗翰那天一摘,就又落到了他家的院子裡。但也無礙,一魂難得成形,若是往生了,也就隨之去了。
再說說劉家,確切的說是劉家的那位小姐。劉瓊花本是前世修行的狐狸,功德圓滿得人之肉身。這個可不是變來的,是人家官方給批的正式的肉身,真真正正的肉身。得了這個肉身,可就能真真正正的成為人,參與人間道的輪迴,經歷生老病死,然後你要是想起來了亦或者又想著在這一世繼續修行,那你就從人的開始,繼續修。可是呢,這精靈啊,有個問題,就是容易忘記她怎麼成的人,但是卻容易記起修行的時候修出來的那些靈氣,那些靈氣雖然沖不破記憶的屏障但是可以讓你回歸你的本性,所以,大家又稱這種非人的第一次轉世成人的胎為,妖胎。最難搞的就是這種靈體。人家有句話可以用在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