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亮艦 阿郎的故事(上)
「久違了,阿郎大師。」
某道並不算太陌生的公鴨嗓音在前方不遠處響起,略微有些費勁地半抬起頭,匆忙納入右眼視野中的模糊影像頗有些難以分辨。
不過,那標誌性的偏分頭,以及配色詭異且亮眼的領帶,已經足夠令我猜出對面這人是誰,「對不起,陳律師,我不記得我們曾經見過……」
大概是回應中的蔑視語氣流露得太過自然,後半句話尚未結束,背上便照例挨了狠狠一槍托。
而且,又是照例技巧性頗高的一記,能夠造成的痛感十足,又能完美地躲過任何驗傷抽檢那種。
被砸到的位置不算高,看來今天背後負責押運的是十一區人士,區區一槍托里包含著的意思除了「閉嘴」之外,似乎還有很大程度的「趕快走,少耽誤時間」之類的前台詞。
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對面貿然開口這位雖然名義上還掛著地區領導人的頭銜,卻是萬萬得罪不起11區人的。
「抱歉抱歉,兩位太君,剛才只是故人重逢,小的才略微有些得意忘形,耽誤了你們的時間,真是不好意思。不過大總統那邊準備工作還未完成,你們現在即使帶著阿郎大師也進不去門,不如先暫時休息一下,也順便給小的留點敘舊的時間。」
果然,這教科書一般的語式,以及隱蔽手勢之下,這位陳律師背後隨從輕車熟路的塞紅包技巧,無一不在印證我剛才的猜測。
背上挨中的又一記槍托打斷了我的思路,不過這次明顯就帶有鼓勵的意味了。而兩名押運者的腳步聲也明顯放緩和偏離了起來。
偏分身影也明顯比剛才近了不少,只不過尚未消腫的左眼實在無法睜開,所以視野的改善著實有限。而且,我跟這種狗漢奸也沒什麼可說的,「再見,陳律師。」
「別這麼見外,阿郎大師,您叫我阿扁就好了。」隱隱約約地,公鴨嗓音和滿面笑容又接近了不少。「您貴人多忘事,三年前,我們在白宮晚宴上有過一面之緣的。」
是麼?理論上講,以這廝的身份的確有可能參加過那次晚宴,只不過我在白宮裡總共也就停留了演奏一首鋼琴曲的時間,連奧黑的接見都推掉了,那就更不可能與阿扁之流進行什麼對話。「是麼?人生何處不相逢,陳律師,後會有期。」
「呃……好罷,大師慢走。太君們前兩天實在太過熱情了,大師您現在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待會兒的表演只要有您當年八分實力,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們沒準就能滿意地減免掉您的剩餘刑期……」
減刑?很稀罕麼?
老子已經在裡面呆了三個月的時間,隨時都有可能拉出去吃花生米,那個阿扁擔心的只是那些怪物們的觀看反應吧?
可惜啊可惜,這貨今天註定會失望。
且不說那些機械與怪物們能否懂得欣賞人類的音樂,單就老子自己這邊,就不是衝著給這些垃圾表演而來的!
我阿郎苦練鋼琴二十年……
「DearLang,welcome……」
與剛才公鴨嗓子同樣突兀的一堆鳥語嘰里咕嚕地打斷了我的思路,這個誇誇其談的語調,刻意標準的口音,的確也比阿扁更加具備辨識度一些。
希望國的大總統,三年前地球上最具權勢的人類,從今天的出現位置看,也就是比迎賓地位略微高一點而已。
我很想把這個突如其來的觀感直接摔給他,不過講鳥語實在太麻煩了,所以算了。
「總統先生說,歡迎阿郎大師您來到他的官邸做客。」發音並不標準的漢語,循聲望去,的確是個金毛藍眼的鬼佬。
很好,看來賣國賊的數量的確不怎麼高,「你告訴他,這裡不是他的辦公室,這是華夏國的領地。」
「不,這裡是香江。」奧黑在說,鬼佬在翻譯。「幾十年前,這裡還是日不落帝國的領土。」
我略微艱難地昂起了頭,手銬也隨著這個動作略微嘩啷了半聲,「就像,你們希望國一樣?」
「阿郎大師,情緒太過激動會影響待會的演奏。您是現在地球上為數不多的表演藝術家之一,不要因為一時的意氣之爭而引發難以挽回的後果。」
「真抱歉,總統先生,您知道的,我最拿手的曲子,只有三年前在您真正官邸演奏的那首。」
「哦不,天哪!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