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東一，我不打算在這裡和你爭論這些無用的。現在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好嗎？黑桃現在的情況，他們的勢力到底有多強大。還有黑桃的背後到底是誰在支持，五代赫格尼的能力又是什麼？」

    林夕怒氣地平復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的思緒清楚。

    現在和這個已經完全成為的黑桃的傢伙沒有什麼可爭論的價值。林夕明確的知道，繼續說下去，只會令事情更加惡化……因為這場關於錯事如何是正確的辯論會，是註定不會有贏家的。

    「我不會說的……你既然已經認為我是錯的，那麼便親手殺了我。」東一反倒變得不依不撓。

    「東一你……」林夕皺起眉頭。

    「當然……夕姐如果你願意用拷打手段來對付我也可以……或者說，我更喜歡你這樣對我做，你對我做的一切，都只會讓我感到更加的興奮。」

    東一看著林夕，眼神滿是狂熱和迷戀。

    一旁的羅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也許能夠明白林夕為何非要他死不可的理由了。這傢伙是真的有問題，變態程度根本不是那個人造人能夠比的。

    「夕姐，你知道嗎？你當初餵我服下致命的毒藥時，我很生氣。但我不是氣你為何對我下毒藥，而是你對我的不信任。」東一說著，向著林夕的方向更近了一步，「你應該知道的，夕姐，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會為你做。哪怕你讓我去死，我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這番話說下來，林夕不但沒有半點感動，反而覺得冷汗淋漓。這種感覺就像是發現自己的男朋友竟然就是跟蹤自己好長時間的跟蹤狂一般。

    她倒是寧可東一恨自己入骨，也好過這般。

    「夕姐，殺了我吧。既然你註定要離我而去，那便親手用你手中的刀刺進我的喉嚨。既然你已經看透了我，就應該知道如果放我離去，我都會做些什麼吧？在你口中被稱為無辜者的，會更多更多的死在我的手下。我會殺了他們，用極其殘忍的方式！我會享受著他們的慘叫和恐懼！那種感覺令我無法自拔！我確信我自己會變成你不想看見的那個模樣！所以……不要再猶豫了！殺了我！」

    東一的聲音變得像從前那般蠱惑，如同惡魔的低吟，一點點將人誘入無盡的深淵。

    「東一，你真是無藥可救了。」林夕咬牙，再次拔出了神術刀。

    看到夕姐拔刀而出，東一再次感受到了久違的快樂。

    「夕姐，不對哦……你忘記了你的習慣嗎？叫我親愛的，最後叫我一次親愛的，笑著，記得要笑著。」東一抬頭看向林夕，眼神認真而專注，仿佛要將林夕臉上的每一個變化都牢牢印在自己的瞳孔中。

    林夕的動作一頓，面色變得慘白，好像在隱忍著什麼。

    「怎麼了夕姐？你是不忍下手嗎？沒關係的，我不怪你的，所以你便毫無負擔的下手吧。我知道我永遠也無法再得到你，死在你手中……便是我最後的夙願。」

    【林夕，我愛極了你殺人時的表情】

    【哪怕這將被奪去性命的人，是我】

    -

    羅注意到了林夕的異常，她呼吸漸重，緊握著刀柄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顫抖，似乎在壓抑著心中的惡魔。

    他想起了曾經，有一次他們倆人在逃離海軍的追捕時，林夕為了掩護他逃離，自己一個人對上十幾名海軍。在逃離之後，羅久久沒能等到林夕回來，擔心地返回去看，卻只看見了遠處的增援和一地的死屍。羅最後是在一個破敗的茅草屋中發現了她。林夕抱著腿窩在角落的陰影里，渾身是血，眼神呆滯。事後林夕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羅卻將此事記了下來。

    林夕口中的「笑著殺人」「不能控制」便是她現在所抑制的感情吧。

    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啊。

    羅想了想，便上前一步，伸手握在了林夕的右手上，溫熱的觸感令林夕短暫地回神。

    「羅……」

    林夕用無助的眼神看著他，那雙眼睛裡仿佛寫滿了救救我。他怎麼可能視而不見？

    「鬆開手，把刀給我。」羅在她的耳邊低語。

    如果她無法控制，他便成為她的刀好了。

    「可是……」

    「沒關係，放輕鬆……我在這裡。」羅的聲音沉而富有磁性。

    最後四個字仿佛是一道魔咒，林夕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心。這種感覺就仿佛當初，他緊握著她的手想要帶她逃離那個夢魘。

    林夕的眼淚再次蘊滿，她帶著哭腔地嗯了一聲，然後放開了神術刀。

    羅順勢接過刀柄，將林夕讓到身後。

    林夕的淚水就像是今天特價跳樓甩賣一樣，根本就不受控制地下落。

    就是這個背影，就是這種感覺。

    他帶著她在那個昏暗的走廊狂奔。

    差一點，就差一點。

    她就以為能夠擺脫掉她本不應該經歷的這一切。

    -

    東一看著羅拿著刀向自己走來，不由得向後跳去。

    「你……你要幹什麼！讓夕姐來！能夠殺死我的人只有夕姐！」東一說著，將目光投向羅身後的林夕，「吶，夕姐，我人生最後的請求不過是讓你親手殺了我而已！難道我最後這點願望都不會為我實現嗎？餵……夕姐……」

    東一的這番話儘管引起了林夕的注意，但也令羅更加的不耐煩。

    「你的話也許對林夕有用，但對我只能起到反作用……像你這種人，根本連選擇死的權利都沒有。你還是乖乖地給我閉嘴好了。」

    羅眼神凌厲帶著寒氣，手中的神術刀垂直而下，將東一的頭扎個通透。

    東一的腦袋微微抽搐了一下，瞪大的雙眼瞬間黯淡下來，徹底了無生息。

    祿存殿內所有東一的身份部分，每一個塊都發出輕微噗聲，然後停止了蠕動，鮮血涓涓流出，變成了真正的碎屍塊。

    羅抽刀而出，衣襟上滿是鮮血。他低頭看著東一的屍體，心有所觸。

    惡魔，從來都不是真正的為惡作歹。它們更喜歡慫恿、蠱惑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