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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百年不見當真是恍如隔世，不過如卿雲，對時間沒什麼具體概念，只是看著龍女修為，她由衷恭賀，道，「恭喜你得了太乙道果。」

    蓬萊青草永綠不見凋零，因著方才水靈之氣葉上還有水珠顆顆滾動，壓彎了葉子。

    龍女看到卿雲喜色自眼底流出，嘴角弧度彎彎滿是真切，她快走幾步在卿雲身邊坐下，月華溫柔照在兩人身上，風華各異。

    「河洲靈氣匱乏，吾來到洪荒之後只覺四周靈氣充靈，恨不得將靈氣全部吸收。」龍女想起當初念想，卿雲還未笑她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幸好你沒這麼做，要不然吾可得擔心怎麼把你帶回來了。」卿雲驚奇的看著龍女，笑得明媚燦爛。

    「怎麼帶回來？自然是該怎麼帶就怎麼帶。」龍女兩手一攤，頗有無賴之色，兩人笑了好一會，她看著湖水，軟下眉梢道，「若非此湖連接東海海眼，吾也不會這麼快得了太乙道果。」

    「或許吧。」卿雲不好說這湖裡還有一條白龍，眼神飄忽一陣後她托著腮，眉頭微皺，轉開話題卻有一絲遲疑，道，「吾記得你曾說自己資質有限不得龍珠認可，可放眼洪荒誰能在百年多的時間裡從天仙到太乙？」頓了頓，卿雲小心道，「你說是否是河洲靈氣匱乏，龍珠不得靈氣滋養故而不能認主？」

    她記得那日龍女收起龍珠，黯淡無光，與懸於空中時的明亮完全不同。

    「應該不會吧。」龍女也有遲疑，最後搖頭反駁道，「若是靈氣不足不得滋養，那吾等回歸洪荒時，東海里濃郁的水靈之氣包裹也不見它有異樣。」

    「也是。」想了想，卿雲也覺得自己猜測不可靠，龍珠有靈，它自能吐納，若真是因為河洲靈氣匱乏原因，但出了河洲那一下靈氣湧進，即便當時沒有異樣此時她們也已出來百年餘年，也該顯露非凡了。

    猜不出，龍女轉而道，「其實吾能得太乙道果，乃是今日聖人成聖，天道慶賀，吾猜今日有不少人突破。」

    「？」卿雲鼓著腮幫子子，氣鼓鼓很是不悅道，「吾肯定不是其中之一。」

    「你才化形多久，論年歲，吾不知長你多少，今日吾借聖人之勢得太乙道果也是有吾數個會元的積累。」龍女失笑，戳了戳卿雲鼓鼓的腮幫子，恩，手感不錯，在卿雲發飆之前她淡然的收回手指，調侃道，「也許吾真的比你先得大羅，先入准聖，唔，大概就是厚積薄發。」

    「……」卿雲瞪了眼龍女，然後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慢吞吞道，「也不一定，就算你先入大羅，又先入准聖，吾也能追上來！定會比你先成聖！」

    話音一落，卿雲和龍女皆是一愣，隨即兩人笑開，當真是大話不羞人。

    成聖於否對她們來說太過遙遠，此時只是兩個好友的玩笑話。

    聖人啊！老師和師伯師叔得師祖賜下鴻蒙紫氣參悟了不知多少會元今日方才成聖，那麼她們有成聖的可能嗎？

    也許真的會成聖，在未來的某一天。

    嬉鬧玩樂，龍女笑紅了臉，好一會止住笑替卿雲整了整亂了的髮髻、歪了的髮簪，隨意道，「你將鮫玉送出去了？」

    「還沒。」卿雲眼角笑出眼淚，擦了擦替龍女整了整衣襟，道，「鮫玉是明妃遺物，不如吾還給你，也算是念想。」一頓，卿雲繼續道，「雖然鮫玉已經被吾煉做法器。」

    「沒事。」坐好，龍女並不介意，單獨鮫玉並沒有什麼用處，她抬頭看著絢爛天空，明明暗暗的星辰之光，聲音悠遠道，「鮫玉是母親贈給你的，不正是表示鮫玉與吾無緣？何況母親並非沒有東西留給吾。」

    那日遍地珍珠，光華圓潤，是最上等之物。

    卿雲知道龍女不時詢問鮫玉所在並非想要拿回鮫玉她只是想確定鮫玉是否安好，她並不責怪。

    她想起那日明妃真正魂飛魄散身死道消，卿雲看著龍女沉靜的側臉，輕聲問道，「瑾娘恨明妃嗎？」

    聞言，龍女一怔，許久她面容軟化，輕輕淺淺有笑，聲音暖暖帶著往事的無限回憶，道，「曾經恨過。」

    「曾經？」卿雲不明白，恨還分以前現在嗎？

    「在遇到濤哥之前，吾曾恨過母親，吾不明白，悠長的壽命母親為何一定尋死？」

    「」

    「吾龍族壽命悠久，五百歲才算成年，吾當時不過二三百歲，吾不明白為了愛情放棄親情，值得嗎？」

    「後來吾能吸收龍氣活得更是久遠，當吾出來看到曾經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夥伴成親生子，再出來他們老去死亡，而吾還是那樣青春容貌，甚至風骨更勝閉關之前。」

    「當時間流逝，祖先留下的故事成為傳說，而吾不老容顏也成為傳說的佐證；當那些與吾一起長大之備徹底消失，只剩下琴老後吾成了河洲最尊貴之人，那時孤寂清冷。」

    「其實吾早有了入魔之兆，那時正是吾突破最緊要關頭，若非琴老相助，恐怕吾也已消失。」聲音慢慢降低，當時苦難現在看來又是值得。

    「離濤這麼厲害？吾觀其並不曾修煉。」靜靜聽得龍女回顧當初，聽到此處卿雲憋不出提問。

    「鮫人不擅修煉，何況河洲之中只有龍氣沒有仙靈之氣，濤哥只是一個普通鮫人。」看著卿雲懵懵懂懂，龍女淺笑將她耳際的碎發挽到耳後，繼續道，「遇到他之後，吾明白了母親當初的心情，所以吾不再恨母親；當吾有了倩兒後，也明白了母親當時糾結的心情。」

    「吾不恨她。」輕軟暖和，再說一次不恨，龍女聲音堅定。

    然而卿雲皺了皺眉頭，許是不曾接觸過這樣濃烈的愛情和血脈糾拌的親情，她無法理解龍女的不恨。

    「等你有了喜愛的人就會明白。」龍女眼光柔柔，一瞬笑容揶揄取笑道，「不過吾應該要等很久。」

    「誰說的！」見龍女心情並未不好，卿雲鬆了口氣，故意斜視道，「吾有喜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