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反派的一百種方法[快穿] 28.第一穿
衛子安恨了衛成澤整整十年,然後用他剩下的所有時間,來懷念這個他親手殺死的人。
與沒有絲毫習武天賦的衛子安不同,衛成澤天賦生來便很好,哪怕只是出身於衛家並不起眼的旁支,也從未有人敢輕視於他。
就仿佛是夜空中那皎潔的明月一般,在眾星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明亮奪目。
衛子安第一次見到衛成澤的時候,他正在習武場上,與幾個年紀相仿的少年交手——毫無疑問的勝利,另外那幾人甚至沒有還手的餘地。許是覺得自己輸得實在太過難看,那些人不敢朝衛成澤發火,就將怒氣發泄到了一旁的衛子安身上。如果不是衛成澤的阻止,說不得衛子安還要在那兒挨上一頓皮肉之苦,那些人,從來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可衛成澤到底只是個旁支的孩子,這樣直接地便落了嫡支子弟的面子,卻也說不過去,於是他便打發衛子安去了鎮上最遠的一處鋪子,買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看著衛子安的眼中帶著些許歉意——沒有不屑與鄙薄,仿佛衛子安只是一個因為他處事不當而受了委屈的人。
就連衛子安也有些驚訝,自己竟然能夠將那自以為早已忘記的事情,記得這般清楚。
而似乎就是從那時開始,若是在路上偶然碰見了,衛成澤都會讓他去做一些耗費時間,卻又不會真的傷筋動骨的小事,那一陣子,來找他麻煩的人也少了許多,想必是不想開罪於衛成澤把。只是那時候,並沒有體會到衛成澤的用意的衛子安,卻只將衛成澤當成了與其他人一樣,將戲耍他當做彰顯自己地位的行為,現在想來,也是可笑。
那個人是怎樣的性格,分明只需稍微留心一點,便能發現了,不是嗎?可他卻只是單方面地揣度著對方的想法,以至於誤會愈發深刻,最終悔不當初。
手中的藍色藥瓶遍布著裂紋,一如衛子安如今四分五裂的心情。
衛子安十二歲那年,衛家被不明來歷的給滅了滿門,上下幾十口人,倖存的,唯有他和衛成澤二人而已。可那個長了他兩歲的少年,在尋到了他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卻是想要他的性命,衛子安說不上來當時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可多年之後的現在,他卻無比希望,那截斷刃,能夠在那個時候,插-入他的心臟。
——如果這樣,他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疼了?
伸手按上胸口,衛子安閉上眼睛,扯著嘴角,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衛家因他滅門,衛成澤也因他而失去了所有在意的親人,可他卻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對方的頭上,一廂情願地怨恨著那個背負了一切的人,衛子安甚至無法想像,衛成澤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請求那個殺害了衛家上下的人,放過他的性命的。
&告訴你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如何?」穿著白色衣袍的男子臉上的笑容格外刺目,口中吐出的話語更是將衛子安的心臟切割得鮮血淋漓,「那個在一夜之間治癒了你的傷勢的玉佩,只能用一次。」
「——那個,他用全身的精血換取的玉佩。」
&以為,我到底是憑的什麼,得到衛家那流傳了千年的天冥訣的?」
猛地回過神來,衛子安急促地喘了兩下,脫力一般地靠在身後的樹上,握著藥瓶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發出細微的顫抖。
若是換了他,在身受重傷,甚至還斷了一隻手的情況下,被獨自扔下,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恐懼,絕望,怨恨——怨恨。可衛成澤在天極峰上再次見到他之後,眼中隱隱閃爍著的,卻是喜悅的光芒。
&好了,你沒事。」衛子安甚至能夠想像出來,如果那個時候,他走上前去,笑著和他打招呼,他會用怎樣的語調,說出這樣的話。
——不,不對。
衛成澤從來都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他定然只會板著一張臉扭過頭去,卻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紅了耳根吧?然後他會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悄悄地將他暗自藏下的天冥訣交給自己,自以為很隱蔽地餵自己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直到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麼護著自己,卻只有他自己掩藏得很好——一想到那樣的場景,衛子安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可笑著笑著,眼角卻有溫熱的液體滑了下來。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呢?
猜疑,嫉妒,怨憎,被憤怒蒙蔽的雙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