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一二二節 殺機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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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大一統,井上一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本首打油詩,千百年流傳下來,蕭布衣偶爾記得,或許說的有些差別,不過大意就是如此。
他最近一直琢磨著自己是粗人,受到遠看大樹光禿禿的啟蒙,後來又說了什麼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榮光的榮光,可憐的可憐,無形中受到了啟發,知道詩是一定要做的,但又不能太有文采,所以他想到了打油詩。
打油詩既可以應景,又是市井之言,算不上文采。他把這首詠雪的打油詩一說出來,居然有意料不到的效果,見到宮女宮人的都在望著捧腹大笑的聖上,滿是詫異,當然是從來沒有見到聖上如此歡心的時候,蕭布衣卻是出了一身冷汗,知道伴君如伴虎一點不假,別看現在笑的歡,還是要提防楊廣以後拉清單的,這做官有什麼好?就算是碰到個聖明的皇上,恰逢他心情不好,那也是說殺就殺,沒有二話,碰到個楊廣這樣的,無論他心情好否,都是讓人提心弔膽。
只是看楊廣的笑容,蕭布衣覺得楊廣本性並非兇殘,不過是壓抑太久的緣故。誰都有七情六慾,楊廣當然也一樣。
感覺到身後有目光望著自己,蕭布衣沒有回頭,知道那是夢蝶,方才只是一望的光景,他就覺得夢蝶有些奇怪,夢蝶紗巾罩面,在這裡算是個異數,因為有哪個敢在聖上面前蒙面?夢蝶定然有她地苦衷。可是什麼原因?
楊廣笑聲止歇,揮手道:「儒林郎,既然是你出的考題,就由你來評價下校書郎的這首,這首」他說到這裡,又是忍不住的笑。「這是詩嗎?」
儒林郎曹翰卻是一本正經,「回聖上,校書郎所做的勉強算是,臣下出詠雪一題讓校書郎作詩一首,他八步一詩,急智也算不差。考題為詠雪,他四句雖然沒有一個雪字,可每句都是形容個雪景。切題是切題,第一句江山大一統是說所有的一切被雪掩蓋,又寓意大隋天下一統,實乃是佳句。」
宇文化及急地心和猴抓一樣,上前一步道:「聖上,我倒覺得……」
「哦,你覺得什麼?」楊廣本是微笑,見到宇文化及上來納言,微皺眉頭。
宇文化及心中凜然,只能道:「稟聖上。我覺得儒林郎說的不差。」
其實宇文化及心裡實在難受,只想說不是這樣,這個蕭布衣大有反意,這個江山大一統是想染指江山,想要謀反,可見到楊廣皺眉。他也不敢多說。只是因為聖上反覆無常,最忌諱別人提起三征高麗的事情,這個蕭布衣看似厚道,馬屁卻已經拍到巔峰境界,就算宇文化及暗恨,卻也不能佩服這小子有一套。
楊廣見到宇文化及退下,轉首望向虞世南,「秘書郎。你覺得曹卿家說的如何?」
虞世南躬身道:「回聖上,曹大人比臣想的深遠,方才我只覺得第一句無非是說千里雪飄的意思,沒有想到原來還是大有深意。倒讓臣下汗顏。」
楊廣微笑道:「秘書郎,你博學是博學,書法也還可以,不過未免死板了些。」
虞世南臉色不變,「聖上明鑑。」楊廣揮手讓虞世南退下,蕭布衣卻不覺得虞世南此人死板,卻覺得虞世南此人小心非常,熟悉聖上的秉性那是一定的。此人兢兢業業,十年不求升遷,安心做自己地秘書郎,實乃大智若愚的人物。
儒林郎曹翰繼續解釋道:「校書郎的詩第一句算是好的,可惜只有急才,後面三句雖然還是詠雪,但是明顯的才情不繼,井上一窟窿是說千裏白雪,卻留了井口一處無法覆蓋,形容是貼切,但是言語過於粗鄙了。」
楊廣笑了起來,「曹愛卿說的不錯。」
「至於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二句,」曹翰說到這裡,也是忍不住的微笑,「這兩句和第二句一樣,都說雪中萬物的景象,黃狗蓋雪變白,白狗蓋雪微顯臃腫,觀察仔細,形容不差,不過要說文采嘛……」說到這裡的曹翰搖搖頭,不知可否,可就算一旁的宮女和宮人都知道,儒林郎是給校書郎面子,這校書郎風趣是風趣,但文采想必是差地。
蕭布衣望了曹翰一眼,見到他向自己微笑下,知道他和虞世南一樣,並非刻意貶低自己,而是為了自己著想。雖說文人多相輕,可在秘書省的眾人,倒都不和廟堂之人勾心鬥角。
楊廣揮揮手道:「曹愛卿和朕想的一樣,賞酒一杯暖暖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