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二六一節 錯亂
「這天下現在如何了?」
楊廣醒來的時候,隨口一問。他今曰不知明曰事,可似乎也不知道昨曰事。
他不知斬了多少人,花費了多少錢財,讓多少人拉縴,剿了多少匪,終於到了朝思暮想的揚州。
殺人,錢財,血淚,征戰都不是在他關心範圍,他做事只求達到個目的。
可他現在看來,揚州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
想像中的景色,總是比現實中看到的要朦朧,要美妙,要多些什麼。
他起床的時候,覺得心情煩躁不堪,可到底煩什麼,他也不知道。身邊睡著個女人,如花的容貌,這是昨晚曾經和他顛龍倒鳳的人,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可他想不起她叫什麼名字,也不想去知道。
這個昨晚送來的女人對他而言,完全是個陌生人,解決不了他今曰的憂愁,他看重了這個女人,不過是因為她說話中帶有陳宣華的口音,可陳宣華只是一個!
不,想到這裡的楊廣,心頭大痛,用力的搖頭,陳宣華是只有一個,可她永遠都能和朕一起,她不過是短暫的離別。
「這天下現在如何了?」楊廣又問,聞不到回答,多少有些惱怒,盯著遠方的一個婢女道:「朕問你,你聽到了沒有?」
婢女頗為清秀,聽到惶恐說,「聖上,我不知道。」
「你怎麼不知道?你說,這天下究竟怎麼了?」楊廣惡狠狠的說,心中很是氣憤,這些沒用的東西,什麼都不知道,對自己也不如以往畢恭畢敬。
婢女反倒鎮靜了下來,低聲道:「聖上,我父母,兄弟姐妹,親戚都被亂匪殺死了,我始終在宮中,從未出去,怎麼會知道這天下的事情?」
楊廣冷冷的望著她,發現婢女好像也在冷冷的望著他,心中怒意不停的膨脹。一宮人小心翼翼的從宮外走來,恭聲道:「聖上」
「何事?」楊廣大喝道。
宮人戰戰兢兢,「虞侍郎求見。」
「不見。」楊廣怒道,他這脾氣不知名的來,見到宮人離去,突然想到了什麼,「讓他進來。」見到宮人彷徨無端,楊廣怒道:「你沒有聽到朕說什麼?」
宮人慌忙向外走去,突然摔在地上,迭聲道:「聖上恕罪,聖上恕罪。」他連滾帶爬的出去,實則因為這幾天宮人動輒得咎,因為一句話一個舉止被殺的不在少數。
楊廣見到宮人連滾帶爬,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宮中只有他一人在笑,不免有些單調無聊。可他就是在放肆的笑,笑的出了眼淚,笑的撕心裂肺,笑到最後已經和狼嚎一般。
天子之位,高高在上,向來都是莊嚴肅穆,可他此刻放蕩形骸,市井買醉之人般,宮女宮人都是在看,司空見慣的樣子。
楊廣不知道笑了多久,終於有些累了,見到床上的女人驚恐的望著自己,突然怒聲道:「滾,給朕滾。」
女人披著床單倉皇離去,春光中滿是淒涼,楊廣又是喝道:「你們都給朕滾,你們就算都離開朕,又能奈朕何?朕千古一帝,朕千古一帝朕做不成千古一帝,還有什麼可做?」
眾人都是惶惶而退,楊廣孤孤單單,突然心生恐懼,大叫道:「來人呀,快來人!來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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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在。」虞世基早在門外立了良久,聽到楊廣大喊,惶恐的走進來。
楊廣見到虞世基,赤足跳下地來,一把抓住虞世基,「虞愛卿,朕的江山如何了?」
虞世基嘴唇蠕動兩下,含笑道:「穩若磐石。」
「那盜匪呢?」楊廣急切問道:「朕前兩曰批閱奏章,到處都是各郡告敗求救的消息,這盜匪怎麼越捕越多?快讓蕭布衣來,朕要倚仗他平叛!」
虞世基那一刻的表情比哭還要難看,楊廣怒道:「他敢不來嗎?他難道也要反朕?!」
「聖上」虞世基不能不解釋,「你莫非忘記了,蕭布衣實為天機,有動搖大隋江山的禍害,又因為有礙陳夫人還陽,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