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曆四年 第六十章 破圍 三
眼見著清軍拿出了一模一樣的戰術,陳文暗暗的嘆了口氣,似乎他還是低估了「散財童子」馬進寶的學習能力。﹎吧w-w·w`.|=
經過了那次迎著提標營火炮抵近射擊的衝鋒,陳文在痛定思痛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將這個戰術學習了過來。其原因也非常簡單,既然這一手當初險些將南塘營的戰陣撕裂,那麼用在清軍的身上想來效果應該也差不到哪去。
只是沒有想到,此前馬信為了破俞國望那個半成品的西班牙方陣而使用的戰術就這麼被馬進寶學了過來,此刻更是用在了他的身上,這讓陳文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偏離軌道的荒謬感覺。
可是荒謬歸荒謬,既然此前他已經接下了這場「田忌賽馬」的對決,那麼就必須設法搶在督標營壓垮沒有火炮作為支援的義烏營前擊碎馬進寶指揮那一路由四府綠營兵所組成的清軍右翼部隊。
隨著早年在網上看到過的一個影像片段浮現於眼前,陳文在思慮了剎那之後,便命令身邊的傳令兵將作戰命令告知負責南塘營指揮之責的參將樓繼業,而他則將注意力轉向到了即將面臨督標營抵近炮擊的義烏營身上。
義烏營成軍不過月余,其中作為主力部隊的義烏營第一局的那些步兵隊中老兵比例很高,而另外三個局則採用了以同鄉、同族為紐帶進行組編的方式,以此來提高戰鬥力。
只不過,由於每個步兵隊下設一個鴛鴦陣殺手隊和一個火器隊,陳文便以多有武藝在身的義烏籍士兵組成鴛鴦陣殺手隊,而大半地區處在山區之中以致會使用弓箭人士較多的東陽籍士兵組成持步弓的火器隊。如此一來,每個步兵隊之中既可以得益於同鄉、同族的感情來提升作戰時的韌性,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達到互相牽制的效用。
義烏營第二局辛哨第三十一步兵隊中,鴛鴦陣殺手隊全部由倍磊陳家的子弟組成,其隊長叫做陳嵐,乃是此前參與過圍剿南塘營的團練兵領之一,由於其在鄉鄰中頗具人望而被陳文任命為本隊的隊長。
與陳嵐那支鴛鴦陣殺手隊同在一個步兵隊的火器隊則是清一色由東陽縣籍貫的士卒組成。基本上都是由專職獵戶或是平時種地、閒時打獵補貼家用的農戶組成。這其中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曾經的橫店鎮馮家的家奴,在東陽縣守軍被明軍擊潰後逃出輾轉到義烏投軍的張益達。﹎8﹏w·w·w`.|-y=a·w-e=n·8`.|-c-o·m
自從通過了戚宅里的初選,張益達便進入到了義烏西城門外的新兵營中參與訓練。
一如南塘營歷來的訓練安排。每天一早起來先要練戚家軍的軍體拳,待吃過早飯後則開始個人武藝的訓練,隨後便是午飯和短暫的午休,到了下午則是隊列訓練以及在訓練後期才開始進行的那個勞什子的「縱隊抗壓訓練」,而到了晚上。除去為了保證自身不會被戰兵營淘汰而進行的加練外,還要在軍官和鎮撫兵的傳授下學習那些繁複的軍法條例。
新兵訓練很辛苦,但是比起在馮家時那種屈辱的生活卻還讓張益達感到了幸福二字的起筆是何等模樣的。
在軍中,雖然軍官和軍法官、鎮撫兵都很兇,而且還時常因為觸犯條例而被當眾鞭笞、杖責,但是這些軍法條例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甚至張益達還聽那些軍官、老兵們滿臉驕傲的提及過那位連戰連捷的陳大帥在軍法條例面前也沒有例外的故事。
回想起身邊那些寫滿了不可思議的面容,張益達滋生出的那一點零星的腹誹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陳大帥,那可是蓬萊戚家的女婿,監國殿下欽命的掛征虜將軍印的總兵官。明軍兵進金華的主帥,這樣的大人物都願意服從軍法,他又有什麼理由對這些軍中的法度規範心懷異議呢。
再者說了,聽那些曾在其他明軍中當過兵同袍提及,明軍的軍法嚴酷非常,動不動就要施以肉刑,這支明軍的規矩雖說多得嚇人,但也基本上都是鞭笞和杖責而已,遠比其他明軍要溫和得多了。
驅除了心理負擔,每天都有一個肉菜。到了晚上更是能在學習軍法條例的同時聽那些軍官和老兵們講述那支老南塘營的光輝事跡,尤其是每天在營區外跑步訓練時,那些義烏百姓艷羨、嫉妒、讚賞的目光,讓張益達在付出辛勞的同時也得到了從未有過的精神滿足。
尊嚴。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詞,但是從